出了门后,安子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曲里拐弯的胡同深处走去,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那天他被杨侃的手下追杀时拼命逃窜过的那条巷子,顺着巷子一径往前,快到了尽头,就见那个曾经被他掐过脖子老头正坐在门外,手里拿着扇子,跟那天一样的光着膀子,慢悠悠的扇着风。一见安子走过来,老头嗬嗬的乐了:“你没事了?”
安子答应了一声:“没事了。”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老头面前:“大爷,我这次回来,是谢您那天救了我的命。”老头吓了一跳,慌了手脚,急忙将安子搀起来:“你看你这是怎么说的,这地方人来人往的,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可咋整?”说着硬把安子拖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边有个憨头憨脑的男人,相貌长得跟老头有几分相似,见了这情形好奇的站在一边看,再听安子叩谢老头,他啊了一声:“原来那天跑我们家里来的人就是你啊。”老头喝斥道:“这没你的事儿,一边去。”然后拉着安子:“到屋里坐,屋里坐。”安子不肯,却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来,说道:“大爷,你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张红安爹妈死的早,没有机会孝敬,心里一直内疚。今天能够孝敬孝敬您老人家,那是我张红安的福气,这点心意,大爷您先收着。”老头顿时翻了脸,说什么也不收,安子却很淡定,根本就不跟老头争执,顺手将钱放在门口的一口倒放的水缸上面,对那憨头憨脑的男人笑了笑,一句话没说,也不理会老头不依不饶的追着他把钱还回来,出了门就要走。
大对决(7)
他已经走出了门,却听身后那个憨头憨脑的男人提高了声音:“操,有钱牛什么?谁没见过钱怎么的?”老头在骂:“闭上你的嘴,这没你的事。”安子笑吟吟的停住脚步,回头对憨头憨脑的男人解释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我孝敬老人的一点心意。”憨头男人冷笑:“我操,我这个做儿子的还好好的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把我爹的脖子掐成这样,扔下这么点钱就完了?”老头气得大骂:“你这个犊子,人家回来了,意思不就全都有了吗?要是不回来,你也怪不着人家。”憨头男人这才有点消了气,却仍然望着安子嘀嘀咕咕。安子毫不介怀的笑了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把老人当成我爹妈来孝敬的。”憨头男人道:“操,用不着你。”安子笑着点点头:“在什么地方上班?”憨头男人把眼睛一瞪:“梅园山庄,咋的,你不服?”安子听了,精神一振:“嗯,梅园山庄这个地方不错,晚上我就在你那里招待客人。”憨头大声说道:“不欢迎。”安子已经笑着走了。
一路辨识着方向,再绕回那天和杨红见面的小饭馆,杨红已经在接到他的电话后等在了那里,她的脸色有些青白不定,左颊靠耳垂处多了一道伤痕,安子装没看到的样子,坐下来后问她:“想吃点什么?”杨红偷瞄了安子一眼,低下头说道:“没心情,不想吃。”安子道:“为什么?”杨红说:“不为什么。”安子笑了笑,点燃一支烟,望着她道:“你肯出来,有点出乎意外。”杨红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肯出来?”安子吹了口气,将面前的烟雾吹散,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张红安说过的话,一概算数,要是你不再动别的心思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杨红心虚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动过别的心思?”安子也不说破,漫然无趣的将抽了几口的烟在烟缸里按灭:“那这样好了,今天晚上我给你安排个差使,你干不干?”杨红眼睛一亮:“什么差使?”安子慢慢的在桌上叩着手指,一字一句的说道:“陪办事处的客户吃饭。”杨红狐疑的问道:“就是吃饭?”安子冷笑:“吃饭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签约,这活你干过,应该不为难吧?”
杨红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太需要钱了,被人欺骗的次数也太多了,已经失去了对他人最基本的信任。但是她还没有学会反省,她的悲剧源于她的性格,也许她一辈子都学不会反省自己了。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安子已经走出了饭馆,她急忙追了出去:“张总,你还没告诉我地方呢。”
安子站住,冷冷的看着她:“你考虑好了?”杨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子迈步走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话:“到时候听我的电话。”
听说张红安把地方选择在距市区几公里之外的梅园山庄,汤佑清连连点头:“嗯,那地方你选得好,是个办成事的地方。你放心吧,我说过的话肯定没错,你就在那里等着好了,到时候他们一定到。”
汤佑清的话果然没错,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弈州商学院的校长司玉军在教务处主任的陪同下,乘坐一辆走私蓝鸟赶到了,等候已久的安子上前与他握手。
司玉军这个人五十出头的年纪,目光敏锐,脸皮白净,乍看起来象三十出头的样子,而且五官形象细腻,称得上一个美男子。象这样的男人,生活较为安逸,性格上的弱点较之于常人更多一些,这也是安子长期以来一直盯着他不放的理由。
宽敞的雅间里只有四个人,安子,司玉军,教务主任和杨红,杨红的神态有几分不安,不时的变换一下坐姿,她的心里非常紧张,怕自己表现不好惹老板安子不高兴。还好,司玉军这个人很是大度,他谈笑风生,和安子相互交流着港澳两地的风俗人情,和安子一样,他也喜欢香港这个开放的大都会,并对双方的合作持乐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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