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侃不耐烦了:“张红安,你车轱辘话绕来绕去,说白了就一句话,打定了主意跟赵哥过不去了,是不是这样。”安子全身的皮肉猛的哆嗦了一下:“杨哥,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啊。”杨侃气上心头,把唾沫星子没头没脸的冲安子喷了过去:“你不敢?你还不敢?放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他随着将张兰拖了过来,在她高高跷起的臀部上猛力一拍,拍得张兰吱哇一声,就听杨侃厉声吼道:“你当时让那个姓苏的小崽子砍赵哥那几刀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一声不敢?”
安子眼皮一跳,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突然包房的门被推开,杨侃的一个手下探头进来,叫了声杨哥,那颗脑袋又缩了回去。杨侃的目光变得阴毒起来:“行啊你,张红安,还安排了后手,我倒是想瞧瞧,谁的胆子长了毛,竟敢跟赵哥过不去。”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来:“你想瞧好啊,想瞧你就瞧吧。”一个人施施然走了进来,竟然是警察穆东升。看到他,安子顿时明白过来,这个老警察一直在派人跟踪着他,要是安子再被人砍几刀的话,估计警局里边得闹翻天。安子长舒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道关坎就已经过去了。
杨侃却不肯买穆东升的帐:“我操,你谁啊你,这么牛逼,信不信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扒了你这身皮。”穆东升遭到对方的蔑视,顿时不乐意了:“杨侃,我还以为你长了记性呢,看来你是真的很留恋监狱里那免费的伙食啊,吃上瘾了是不是?容易,你叫你的人都进来,拿刀砍了这个张红安,然后咱们瞧一瞧到底是你扒了我的皮,还是我送你进监狱。”杨侃闻言大为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手下人拿刀砍的,我听不懂,我可告诉你,警察办案要讲究证据的,你诬良为盗可不行。”安子在一边听得差一点乐出声来,杨侃再凶悍,终究不敢把他的势力摆到明面上来,这就决定了他在穆东升面前只能占到下风。就听穆东升冷笑道:“杨侃,你好歹也是一条汉子,别让人家笑话,你说实话,你带这么多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杨侃茫然的看着四周:“哪有这么多的人,就我们几个嘛,我和张总谈点生意上的事情,你多什么嘴?”穆东升再次冷笑:“谈生意就谈生意,你那么大声吼叫什么?”杨侃终于逮住了理,再次大叫起来:“谁规定的生意只能悄悄的谈?有这条法律吗?你拿出来我看看?”
穆东升不再理睬他,转向了安子:“张红安,你给我小心点,你那个狗屁办事处都搞了些什么,别以为能瞒得过我去,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要是再犯到我手上,那你就自认倒霉吧!”说罢,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
咬牙切齿的看着穆东升的背影,杨侃的手指直戮到安子的脸上:“姓张的,算你厉害,找了警察做保镖,他多大点狗屁官?大得过公安厅厅长去吗?你等着,等我扒了他的皮,再连你带他一块收拾!”说完这句话,他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安子好半晌,突然猛一下揪住张兰:“我们走,给足了他脸不要脸,真拿他没办法。”
第六章 大罪案(1)
1)
在道上走得久了,难免就会有这样那样的恩恩怨怨。
恩怨结得多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就变得简单起来。
城西瓦缸窑的老崔,去一家饭馆吃饭,这家小饭馆最近招了个特别有味道的服务员,她的肤色黑黑的,让人疑心会不会是黑白人种的混血,而且五官非常的漂亮,圆脸,剪得短短的头发,老是穿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石磨蓝牛仔裤,看着人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那种笑就象深山的泉水,说不出的纯净甘甜。老崔每天就往这家生意不景气的小饭馆一坐,黑美人就手脚勤快的走过来替他倒茶,拿着菜单问他吃什么,老崔就变着法子磨蹭时间,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儿。
饭馆的客人不多,吃饱了,老崔一边剔牙,一边和黑美人聊天:“多大了?”小姑娘羞涩的回答:“十六。”老崔感到开心,再问:“家在什么地方?”小姑娘模样娇憨的低头笑:“台子。”老崔就假装不懂:“台子是什么东西?”小姑娘咬着嘴唇笑着:“是一个县。”老崔就说噢:“跟谁来的?”小姑娘扭头看了看饭馆里边的厨房方向:“跟我哥。”老崔也把头扭过去,很警觉的问道:“你哥在里边当厨师?”小姑娘摇头:“不是。”可是眼睛还是盯着里边不转回来。老崔就有些纳闷:“想没想过换个活干?”小姑娘那双秀气的眼睛终于转过来:“我哥替我交了钱,等下周我就去卫校学护士了。”老崔还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西菜园的巴特尔和小豆,巴特尔是个蒙古人,身材又粗又壮,手里提着一根铁棍,小豆手里却拎着一把钢珠枪,他们已经走上了饭馆门前的台阶,眼看就要走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崔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耳畔中听到一片怕人的稀哩哗啦声,仿佛被无数的毒虫蛇蚁噬咬着,全身的皮肤因为激烈的痛疼而抽搐起来,冷硬的狂风扑面而至,利刃一样刮着他的脸。他发现自己早已撞碎饭馆那肮脏的玻璃橱窗,冲进了一条胡同正拼命的狂逃。外边还守着巴特尔和小豆带来的几个人,当老崔以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冲出去逃逸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甚至都来不及发生变化,只是傻傻的怔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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