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说完,动作优娴的端起茶杯来,象征性的品了一口,抬眼看到穆东升那张目瞪口呆的脸,怔了一下:“穆所,你怎么了?”
穆东升象看一个怪物一样的鼓着眼球盯着他看,好半晌,才猛的把大张的下颌缩回去:“张红安,刚才那番话,你背了多长时间?是谁教给你的?”安子笑笑:“你说的这些都是不需要的,那些都是我的工作,是我每天要考虑的事情,用不着人教,更不需要背颂。”
穆东升把他那张大脸凑近安子,呼出的热气直喷在安子的脸上,安子恼火的想躲开,却被穆东升揪住他的衣领,让他的眼睛直对着他:“张红安,我的感觉一点也没错,真的是这样?”安子屏住呼吸:“你又怎么了?”穆东升轻声说道:“张红安,你已经从一个小地痞进化成为了一个高智商的大犯罪专家,已经成为弈州市的一个大毒瘤,别挑战我的智力,更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只要我一有机会,我就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那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安子眨眨眼,突然失笑起来:“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一句蠢话,我就会比杨侃更容易的扒掉你这身皮!”穆东升也笑了起来:“你不会的,你还需要经常制造点大大小小的事件,让我天天象条猎狗一样围着你打转,在保护你的同时排斥那些妨碍你的势力,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对你的监视我一定会牢牢的抓在手里的,决不容别人插手。相信我,你的污染力虽然强,但我不会容许你将它随意扩散。”安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着,好久好久,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实话:
“那好吧,我们走着瞧。”
2)
筋疲力尽的回到办公室里坐下,安子感觉到自己全身虚脱了一样的无力。
这间办公室,最初是陈水生坐在里边,后来是小银子,再后来,是他张红安。安子开始时还不习惯坐在办公室里,一坐在那张大班椅上就会身的不自在。但是现在,他变得特别留恋这里,关上门一呆就是一整天,夜色很深了的时候才肯离去。
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关上门和小银子通电话,现在小银子一天要打几个电话过来,接得稍微晚一点,她的声音就带出几分哭腔:“安子哥,安子哥你没事吧?安子哥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开头总是这样诸如此类的蠢话,说个没完没了。而且她坚持只打座机,不肯打手机,理由是:我怎么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接我的电话?我要知道你真的一点事也没有才放心。
大罪案(4)
女人就是这样,对男人不可救药的缠绵和依恋,还有那满脑子让人哭笑不得的蠢念头。现在的小银子,和以前判若两人,也许,这样的女人才幸福,至少小银子是这样。
“安子哥,你现在都在干什么呢?就你一个人吗?”小银子的声音总是这样的疑神疑鬼:“我打算明天回去,回去看看。我……安子哥,我又想你了。”她失态的呜呜哭了起来。
“哦,不行,”安子用温柔的声音告诉她:“明天市体校有一个考察团要过去,你离开了,谁来招呼他们?银子,别这样,我更想你啊,等把这个考察团的事儿忙完了,我去深圳看你,顺便签约。”仍然象往常一样,他寻找各种借口把小银子滞留在深圳,而他则是每隔一段时间飞过去和她作短暂的相聚。
“赵钜那边没事吧?你千万不要跟人家碰硬,”小银子忧心忡忡的絮叨着:“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你又被人砍,吓死我了,安子哥,你千万要听我的话啊,别再干了,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多好?”
“是,是,”安子说:“今天我还跟穆东升说呢,咱们就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吗,谁也不招谁也不惹,赚钱就行了。”
他顺着小银子说,安慰着小银子,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想法,小银子遇到的如果不是他,或许会更加快乐幸福。象这种以别人为中心的思考方式,在现在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小银子改变了他,他也同时改变了小银子。
放下电话,他开始看书,书是汤佑清给他拿来的,都是一些人物传纪:《丘吉尔传》、《华盛顿》、《美国大总统林肯》、《毛泽东》……等等,最后一本他看得次数最多,页面都翻出得卷毛了。
汤老夫子告诫他说:“读书,你一定要读书,如果你还想有点出息的话,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事业的话,首先得改变你自己,你就象工厂里的废品,早已被人从流水线上抛了下来,只有你自己的努力才能让你再回到你的位置上去,而如果不读书,你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所以要读书。”
安子除了打电话,看书之外,每天都要去汤佑清家里一趟,请汤老夫子指导他,这个老头的愚腐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洞察人心却胆小如鼠。但正是这种愚腐与对人情世故的洞察才会对安子的思考有帮助。
他刚刚翻开书,杨红在外边敲门。他皱起了眉头。这个杨红,性格中存在着致命的缺陷,不仅仅是缺乏自我反省能力,而是她的自控能力过于薄弱,就象飞蛾之于火,她总是被那些在性格上注定会对她造成伤害的男人吸引过去。安子容许她回到办事处上班,就象在身边堆放了一千磅重型炸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轰的一声爆炸。每次看到她或是听到她的时候,安子总出现这样的幻觉,她正躲在暗中悄悄的给那些伤害她的男人们打电话,告诉那些男人安子的行踪,让他们拿着刀来砍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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