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子愤怒的哼了一声:“你给我站在这儿别动!”说完,蹬蹬蹬的向卧室里走去,杨红心里大为恚怒,心想你凭什么让我不动?毕竟是问心无愧,就站在那里看小银子想拿她怎么样。
小银子进了卧室,就见安子神色不安的龟缩在床边,见她进来急忙堆出笑脸,正要讨好,小银子已经抓起枕头,噗的砸到他的脑袋上,接着是床单,再接着是褥垫,安子被打,仍然是赔着笑脸:“嘿嘿,你先别急呀,让我跟你解释吗,听我说你这是干什么?”突然之间小银子愤怒的举起一只乳罩,质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安子双眼鼓出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陌生的乳罩,竟不知此物是如何插翅飞到他的家里来的。
见他那副眼凸嘴张的样子,小银子扑到他身上:“张红安你个不要脸的,你对得起我吗?你竟敢把野女人带到家里来,你这个伪君子,臭流氓,骚公鸡!”一边恶声恶气的骂着,一边用指尖使命的掐安子身上的肉,掐得安子喉咙里丝丝往外喷白气,突然之间他叫了一声:“别打了,我想起来了,这只乳罩是你的。”小银子先是一怔,脱口骂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破烂东西?”下手更加狠毒三分,掐得安子站脚不住,坐在地上心里委屈,小银子以前可是连这种质量的乳罩都是戴不起的,这一只明明是他两年前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小银子常戴的那一只,可现在,她硬装想不起来,哪又能说得清这个道理?
末路枭雄(4)
小银子打累了,坐在床边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臭流氓,张红安你个不要脸的无赖,你害了我一辈子你知道吧你?”哭着,跳起来拖着皮箱又要走:“我走,把这个家让给你们好了,哼,奸夫淫妇,都一样的不要脸才凑到一堆去的。姓张的你信不信你再敢来深圳的话,我找人废了你!”安子急忙低声下气的连声求饶,抱住她不让她走,那边急切的冲杨红打眼色,让她快点走,杨红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么半夜三更的,被人泼一头污水不说,还被赶出去,真是晦气透了。愤怒的一跺脚,扬长而去了。 杨红走了,小银子也闹腾得累了,安子又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功夫,才劝得她消了气,把今天晚上的情况解释一遍,知道说什么小银子也不会信,也只能这样了。
小银子怒气冲冲的打开皮箱,取出浴具洗浴,安子忐忑不安的坐在门口,不知道下一步事态还会有什么发展。足足一个小时,小银子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张红安,你给我过来。”安子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就听小银子说道:“姓张的,你用不着跟我装出这副灰孙子样来,你我还不知道?我太清楚你了,今天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了,家里的财产,该做一个分割了。”
安子吃了一惊,猛的抬起头来:“小银子,你什么意思?”
小银子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我的意思很明白,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离婚。”
安子无力的抬了抬手:“小银子,离婚这种话,说不得,会伤感情的。”
小银子冷笑:“你做都做得,我又有什么说不得的?”
安子解释道:“银子,你要是因为今天这件事的话……”
小银子打断他:“不止是今天这件事,你自己说,这事有多少次了?”
安子的脸色突然变得狞恶起来:“就因为这个原因?”
小银子怒声道:“这个原因还不够吗?”
安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小银子,你先让我说几句话。”
小银子冷笑道:“你说吧,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安子慢慢的走到衣架前,从外衣兜里取出支烟来,点燃,小银子看着他,没有制止他。然后安子走过来,开口说道:
“小银子,你说财产分割也好,你说离婚也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但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跟你说明白了,无论你在心里怎样看我,这个财产分割的事,根本就不会存在。两年前,我遇到你的时候,小银子,那时候我两手空空,刚刚从监狱里出来,又因为寸板的事连累进了拘留所,那时候我最清楚我是个什么东西,我走在路上,衣服破烂得到处都是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监狱里特有的霉味,连狗遇到我都要上前咬几口。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张红安也会有今天,在遇到你之前我唯一的愿望,你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我只希望能象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可是我不能,我不过是一只淘汰了的废品,早被人扔进了垃圾堆里,无论我是怎样的努力,在别人眼里,都是一钱不值。只有你,小银子,你不嫌弃我,仍然叫我一声安子哥,你知不知道,那一声安子哥,在当时的我心里的震动是多么的强烈啊。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年轻,你的美丽也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一种风格,我们两个人当时的社会地位,相差得无异天上地下。可是即使是这么大的差别,你也没有拿我当一堆垃圾弃之不顾,你请我在金太阳西餐厅吃饭,现在金太阳西餐厅已经拆了,改为一家潮洲菜馆,可我只要有空儿,就一定要去那里坐一坐,我一个人,只是坐一坐,想一想我张红安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一切的恩惠都是来自于谁。我一天也不敢忘,因为我太知道自己了,我无能,我猥琐,我智力低下,当初我甚至连用什么办法通过教育局弄钱都不知道,可是我今天知道了,是谁告诉我的这一切,是你,小银子,然后我们开始改变我们自己,努力把我们自己变成别人认为我们应该是的那种样子。这个过程多么艰难啊,你永远也不会想象得到,我曾经想过,或许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那应该是在我们晚年的时候,我和你,手挽着手,白发龙钟,满口牙齿掉光,走路时跌跌撞撞,等到那个时候我再给你讲述这一切,我一直是这样想,一直这样想,一直这样想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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