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无奈,只好派人带杨景。时辰不犬,杨六郎被带上城头。皇上说:“杨景,现在放你出城说服岳胜。退了兵,可从轻发落,如乘机逃走,杀你满门。”六郎点头,定睛往城外看了看,他是又生气,又心疼。气的是,孟良、焦赞给自己闯祸,闹得岳贤弟也离了边关。北国若进兵,该当如何?心疼的是,众将官、军卒,为了救我,眼看都有杀身大祸呀!
这时,有人给杨景松开绑绳。杨景下城,赤手空拳、单人匹马出了城门。马过吊桥,孟良第一个高喊:“六哥出来了。”接着,军卒一阵欢呼:“杨元帅得救了!”当将官的慌忙下马,撩战裙、分甲叶,一提鱼踏尾,“扑通“全跪倒了:“元帅受惊了!”“六哥受苦了!”
皇上在城头看得真切。心想:我是一朝之君,众将见我,也只是一抱拳。杨景是边关元帅,众将见了,如同亲人,倒全跪下了。可见杨景深得人心,众将和他换心过命。看来,这杨景再不能留在军中,幸亏朕已派狄玉陶去代理元帅。
众将给杨景磕头,这是孟良出的主意,故意叫皇上看看。杨景见状,深受感动。慌忙下马,用手搀起岳胜等人说:“众位将军,你们这样,折我的阳寿了。多谢大家来京救我,只是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岳贤弟,你怎么也来了?”岳胜说:“大哥,我进京正是为了保边关。中原有你,韩昌不敢进犯,如你被害,边关也就保不住了。放了你,我们退兵;如不放,非反不可。”“敌住韩昌,非是我一人力量,而是众弟凡忠心报国,杀法挠勇,辽军才不敢入侵。大家哪能为我造反?”快回边关去吧。”岳胜说:“哥哥你能回边关,我们也回去,认可领罪,你不回去,我们也不去了。”孟良说:“回什么边关?我把新任边关大帅狄玉陶都给杀了,皇上还不知道呢!他要得了信,我们一个也活不了。‘官逼民反'嘛,死活也得反。”六郎一听杀了狄玉陶,犹如晴天霹雷,知道祸惹大了。他问了问为什么杀新元帅,岳胜简单说了一遍。六郎怕众人吃亏,忙说:“为凡是罪人,不能回边关去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快快先走,退兵到太行山。那里山高林密,好藏锋蓄锐。韩昌一旦进兵,再拉人马、挑大旗,杀上前敌。有功之日,好将功折罪。”“大哥您呢?”“刚才万岁说了,只要你们退兵,对我就从轻发落。岳贤弟,快领着孟良他们走吧。”“焦赞怎么办?”“我想法开脱他的罪责。但他杀了人,难免受牢狱之灾。等过三过五事情完了,也叫他到太行山找你们去。”岳胜点头:“我们听你的,兄长保重。”忙冲城上高喊:“万岁,我们暂且将兵撤回。如不放大哥,再发兵东京!”转身对军兵说:“撒!”接着,领人马奔太行出去了。
岳胜领人起兵,六郎打马回城,皇上回金殿,杨景上殿请罪。寇准说:“万岁,要诺复前言,边关人马已撤走,请免了郡马的死罪吧!”赵恒只是点头,但一时没主意,不知该怎么处置。王强急了:杨景不死,韩元帅无法进兵,这该如何是好?他眼珠一转,跪下给赵恒磕了一个头,又冒坏水了:“臣启奏万岁!杨景死罪饶过,活罪不能免,应该把他充军发配。”“有理。但不知发配到什么地方?”“不如发配到云南。”“朕准奏。”寇准一时也没看出王强的毒计,心里倒挺乐:不死就行。王强暗想:杨六郎,你又上当了。到云南你也活不了,云南的小梁王心狠手黑,发配云南的配军,没有一个活着的。到那儿只一顿煞威棒,铁打的汉子也死在杖下。我要借小梁王的手,要你杨六郎的命。
赵恒传完旨,杨景没谢恩。皇上忙问:“杨延昭,你为何不起来?”“万岁,罪臣斗胆问一句,对焦赞如何发落?”赵恒看看王强,王强奏本:“焦赞杀了新状元举家六口。杀人偿命,乃我大宋国法。”赵恒点头:“焦赞定斩不饶。”杨景说:“如杀焦赞,我愿替死。”此时,寇准急忙见驾:“万岁,我看焦赞没有死罪。”“杀了六口人,还不该抵命吗?”“万岁,新状元该死,他欠下的血债太多。”“此话怎讲?”“新状元谢金吾枉读诗书,无故调戏民女,并将其父打伤,留下其女,欲行无理。那女子谨守贞节,至死不从,被谢金吾的恶奴活活打死。此事叫焦赞看见,才将他杀掉。家奴来抓焦赞,格斗起来,焦赞伤了六条人命。况,新状元无视王法,在杨府门前胡为,在京城市面上欺男霸女,坑害良民,死有余辜。”“真有此事?”“这里有状纸为证。”说完,拿出一叠状纸,全是京都百姓状告谢金吾的。皇上展开观看:这张写着,为一块风水地,谢金吾逼死唐家夫妻,那一张写着,为谋夺李家首饰店、王家玉器铺,李、王两家被谢金吾逼得倾家荡产,又一张写着,老赵太太的女儿在谢府当丫环,被奸污后自杀……谢金吾罪行累累,王强再无法巧辩。皇上传旨免去焦赞的罪,改定为充军到长沙府。
六郎被充军到云南,派李义、张恩两个解差押送。老太君听说儿子免了死罪,挺高兴。一听充军到云南,又哭了,柴郡主说:“娘,您六儿免去死罪,应该高兴啊。”“孩子,你哪儿知道。云南那地方山高路远,一路上要受尽万般辛苦啊!那里不光人烟稀少,而且气候和这边也大,不一样。地无三尺平,天元三日睛,老下黄梅雨,山峦瘴气,也令人难挨。何况他又是配军,到那儿服苦役、干重活,哪受得了,他此番前去,是九死一生呀!”郡主一听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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