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在院里徘徊,王强的家人怀忠,在暗中看得真真的。他想:六郎没死啊。怀忠急忙跑出来,奔司马府给王强送信。见到王强后,把看见六郎的事一说:“王大人,这回我看准了。他把脸上的膏药揭下来了,确是杨景杨延昭。”“好!我马上到金殿本参佘太君。你速回杨府看住杨景,要寸步不离。”“是!”
王强备马急奔午门。此时,天子没升殿,大臣在朝房里;等候。那王强着急,出朝房,奔宫中去见天子。王强是皇上的老师,可随便进宫。他往里慌慌张张一走,正叫寇准看见了,心说:这个老贼,慌慌张张奔后宫,又出什么坏主意了?连忙上前拦住:“王大人,你干什么去?”“我见圣驾。”“见万岁可有什么事情?”“这……”王强想:寇准向着老杨家,不能告诉他。寇准也在想: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是不是他发现杨景没死呀?他要发现了,可就坏啦。我得拿话套他:“王大人,我有急事正要告诉你。”“寇大人,有什么事?”“你真是不知死的鬼,脑袋要掉了,还不知道?”“寇大人,什么事情?请当面指数。”“王司马,你有杀头之罪。”“我怎么了?”“你和我不贴心!你先把事告诉我,我才告诉你呢。”王强心想:难道我真的犯了杀头之罪?急忙拉住寇准,小声说:“天官大人,我告诉你!余太君欺君罔上,杨六郎又诈死埋名了。”寇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接灵车时,我府垦的家人怀忠亲眼看见了。送郡主回京的任炳,乃是六郎杨景。”寇天官想:太险啦!多亏叫我先知道了。要想办法给杨家解围。“王大人,我也是为这事着急。当初,你跟你徒弟到云南去追杀杨景,弄个假人头进京,你们愣说是真的,这不是欺君之罪吗?还不该杀头吗?”王强一想:对呀!忙说:“寇大人,你看我怎么能免去罪过?”“够戗呀!我看你印堂发暗,抬头纹都开了,要倒霉。”“寇大人,帮我想个主意呀。”“说六郎死了,是你说的,说他没死,又是你。万岁能信吗?再说,老太君也不是好惹的,能答应你吗?”王强听寇准说得句句在理:“寇大人,你不是也看见杨六郎了吗?”“看见了。太好了,你当证人,咱俩一齐本参老杨家,怎么样?”“这个主意太好了!你奏本头,我奏本尾,我给打干证。然后,再去搜府。搜出杨六郎,不就是凭证吗?”王强高兴:这寇准,他可真会看风使舵。见杨家大势已去,又向着我了。“走,请万岁升殿!”王强忙打鼓撞钟。寇准趁着王强不注意,叫来寇安,低声说了两句话,寇安急忙去了天波府。
天子升殿,二人参王拜驾己毕,王强动本:“万岁,杨景诈死,改名任炳,现在杨府,请万岁速速派人搜府,捉拿犯宦归案。”皇上不信:“王爱卿,六郎已死,金殿验过人头。怎么又出来个杨景,你见着了吗?”“是我家人怀忠亲眼瞅见。另外,还有人作证。”“谁作证?”“天官寇准。”皇帝一愣:“寇天官!”“在。”“你可看见杨六郎了?”“看见了。”“乐意给王大人作证?”“乐意。”皇上一听六郎真没死,当时就火了:“好啊,杨六郎!你好大胆子,竟敢诈死埋名,欺骗寡人,这还了得!寇大人,命你和王大人一块去搜杨府。”“为国尽忠,理应前往。”皇上高兴:今天寇准怎么了?挺痛快!“好!王大人,你可带兵搜杨府。”“遵旨。”
兵部司马王强到外边点了三千御林军,和双天官寇准到了天波杨府,军卒离老远就把杨府包围了。这时,怀忠过来见礼。王强问:“怎么样?杨景可曾离开杨府?”“没有。刚才还在院里转悠呢!”“请太君接旨。”寇准说:“你一告诉太君,她就有所准备了。要是把人藏起来,上哪儿去找?咱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办法,你以参灵吊孝为名,进府偷偷搜查,准能查出。等找出杨景,再见太君不迟。“王强一想:这个主意挺对。忙说:“寇大人,咱二人一同前去。”“我在门前看着,防备他逃跑,你进去吧!”王强想:这么大个杨府,别说藏一个杨景,就是藏十个八个也不好找呀!我该咋办呢?咳,别管这些,反正他在府里。于是,由怀忠领道进府。家人看见了:“王大人来了,有事吗?”“祭奠亡灵。”“请太君吧?”“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拜见。”“那好。灵棚里有人,您去吧!”说完,怀忠带路,王强来到灵棚一看,见全是杨府的家人,穿白戴孝,正哭呢。王强忙离灵棚,问怀忠:“你在哪儿看见杨六郎了?”“我看见他奔后院去了。先往右走,后往左拐!”“你在这儿盯着,我进去看看。”
王强往后转,来到角门前,往里一看,院里挺雅静。再往里看,见竹林旁边站着一位穿白的将军,脸冲里,看见个后影。王强一看,认出来了:这不是杨六郎吗?忙喊:“贤弟!”那人闻喊,往里就走。王强在身后边追边喊:“贤弟,为兄来了。”那个人也不回头,一直往后走。王强一提袍襟,在后边紧迫不放。他追得快,那人走得快,追得慢,那人走得慢。拐过两弯,没影了。王强定睛一看:边上有个月亮门,青砖院墙,磨砖对缝。再往里一探头,见院里栽着花草,有木本的,有草本的,花朵鲜艳,香气扑鼻。前边是几间小房,修得玲珑剔透。花隔扇门窗,门前挂着鸟笼子。王强想:杨府还有这么漂亮的宅子,杨六郎准是在这儿住。他摄脚潜踪,进了月亮门,上台阶,刚想用手推门,又犹豫了:慢!杨府净是寡妇,走错门可糟了。刚想回去,“吱扭”一声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位少妇。这少妇虽然三十已过,看去却象二十五、六岁,清水脸,不捺脑脂,自来俊俏,天然秀丽,自然端庄。这女子穿一身孝服,格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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