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_刘兰芳【完结】(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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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宗保、杜金娥二人还在那儿绑着呢,周围还有十几名军卒看守。一见副阵主到,急忙过来施礼:“苏将军,刚才老阵主派人传令,速将宋将杀死,叫你带着人头,去见军师报功。”“我知道了。不过,不能就这么杀他们,太便宜了。我要审问明白,再一刀一刀把他们剐了。来呀,把敌将押到后帐。”“是!”军卒谁也不迟疑,急忙把二人解下来,推推揉揉到了后帐。杜金娥一见,心凉了:闹了半天,桂英的字柬也不好使!宗保小声问:“七婶娘,刚才你和那小子攀亲,是真是假?”“我也弄不明白!是桂英字柬上写的,说那小将是我姐姐的孩子。”说着,来到后帐。

  何庆把二人领进去,又把军兵打发走,转身对杜夫人说:“娘!那位是杨宗保,这就是杜金娥。您认识她吗?”杜夫人站起身形,擦干眼泪,上下打量。十八年没见面,日月消磨,脸上添了皱纹,不似当初容貌,一下子没认出来,可细看,还是旧日的模样。杜金香认出是自己妹妹,抱住金娥,放声大哭。杜金娥也认出来了,“姐姐,想不到今天咱姐俩见面了。”杜夫人紧紧抱住金娥:“妹妹,难道我这是做梦?见着家里人,纵死也甘心。何庆,快拜见你的姨母。”何庆“扑通”跪倒:“老人家,恕儿大逆不道,疆场无理。老人家,您打我吧!”杜夫人说:“妹妹!姐姐活不长久,此子交给你了。”杜金娥说:“别说这话。孩子,快起来,这是你兄弟杨宗保。”两人互相问候,宗保也见过杜夫人。杜金娥这才问起:“姐姐,恕妹妹嘴冷,我姐夫姓何,您怎么来到苏家了?”杜金香面红耳赤了:“贤妹,叫你见笑了。”接着,就把自己家里的事,从头细说了一番。杜金娥同情地掉下眼泪:“姐姐,这不怪你,你抚养孩子成人,是何家有功之人。都怪肖太后无故进兵,肖天佐和苏天保害得你一家骨肉分离。妹妹也是个苦命人,丈夫杨七郎被人害死,如今我儿花女花,一个没有。见着姐姐,我太高兴了。何庆是你的儿子,也算我的孩子。咱们俩守他一个,此为一子两不绝!”“唉!妹妹,还有为难事呀!他的媳妇是仇人肖天佐之女,叫肖艳秋。有了娇妻,人家能和我们走吗?”“哎哟!这可不好办。何庆呀,事到临头,你可自己打主意吧!”“姨妈,我要替父报仇,倒反青龙阵,望您老帮忙。”“可你媳妇怎么办?”“这……”何庆为难了。因为郡主肖艳秋和她爹不一样,心地善良,贤惠聪明,容貌秀美,性情温柔。她对何庆,百依百顺,丝毫没有以金校玉叶来压人的地方。对待公婆,也很孝顺,夫妻俩举案齐屑,如胶似漆。老夫人一提郡主,何庆为难了:“这……”杜金娥说:“孩子,你替父报仇己要杀肖天佐,艳秋能让吗?”杜金娥话说到这儿,杜夫人又哭了:“可惜呀,我那死去的丈夫!一十八年坟前冷落,连个添土之人都没有啊!你有儿如无儿,也闭不上眼睛啊!”何庆听他娘这一番话,象刀子扎心一样。心想:难道我真的为了妻子,不报杀父之仇?为人在世,父仇不报,有何脸面活在人世?想到这,说:“娘、姨妈,我已有了良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第八十六回 青龙阵何庆倒反

  何庆转身要出院,杜夫人说:“儿啊!你能有骨气,为娘高兴。不过,我那媳妇很贤德,可不许难为她。”何庆听了,什么也没说,心想:她爹杀了我爹,她也是我的仇人,我先把她杀了。想到这里,挎着宝剑,出了寝帐,直奔郡主的黄罗帐。

  此时,天已经黑了。来到帐前,见帐门半开着,里边灯光挺亮,传出娇滴滴的声音:“丫环,郡马爷怎么还不回来呀?饭菜又凉了。”丫环说:“郡马今天打了胜仗,叫老夫人请去了。准是那老夫妻俩为郡马庆功贺喜,我看呀,你自己吃吧!”“不!我等他回来一块吃。”“哎哟,都凉啦!”“再热呗!”“我们都热过四回了,再热可就不好吃了。”“不要紧,我不饿。”“你能不饿呀?早晨吃的饭,中午郡马没回来,你没吃。现在都黑了,吃吧!”

  何庆听了这话,气都泄了:贤德的妻子,我怎能忍心对你下手呢?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唉,算了,她是她、她爹是她爹。我回去在娘面前求情,把她带走。她若不跟我走,再说。想到这儿,转身奔娘的寝帐。

  母亲的帐篷没点灯。何庆刚到门前,就听杜氏在里边哭:“也不知这个冤家能不能替他爹报仇!要没郡主,事就好办了,有郡主,怕他变心哪!小两口刚成亲,看郡主的面子,他对肖天佐也下不了手。这次再报不了仇哇,我也没盼头了,我就不活了!”何庆听完母亲的话,脸发烧哇:难道我为一个女人,连父仇国耻都不顾了吗?不!我这就回去,到郡主屋里,也别和她说话,闯进帐内,“咯嚓”一剑,把她人头削落。何庆打定主意,“噔噔“几步来到郡主的黄罗帐,“啪!”推开帐篷门,“噌!”蹿进屋房,举起宝剑,往下就落。肖艳秋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把她吓坏了。不过,她虽然是个文人,但也会个三招两式的。因为肖太后的几个女儿全是武的,她和她们是在一块长大的,也学过点儿。肖艳秋一看不好,。急忙闪身,抬手抓住何庆的胳膊:“郡马,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杀我呀?”何庆没说话,宝剑往旁一拙,“唰!”又落下来了。郡主见丈夫怒气冲冲,五官挪了位,知道真要杀她,吓得“扑通”就跪下了,伸手拉住丈夫的衣襟说:“郡马,谁惹你生气了?难道为妻得罪了你?如果有人传闲言,那是小人挑弄,你可不能信哪!你手起剑落,为妻的命可就没了。要是错杀了奴家,后悔可就晚了。”说完,眼泪滴滴嗒嗒滚在腮边。何庆听了这话,象把抓揉肠一样,心软了,宝剑也下不去了。但他又一想:我和她藕断丝连,怎能报父仇?“不杀死你,难成大业,休再多言!”“夫啊,你我半年的夫妻,恩恩爱爱,你忍心下手吗?难道你忘记了奴伴夫花前月下吟诗作赋?奴伴夫起早贪黑刻苦练功?权当你一切都不念,你该叫我死个明白。夫啊,你说说,为什么要杀我呢?”郡主哭得如醉如痴,铁石人也会被她感动。何庆再也受不了啦,“当嘟“一声,把宝剑扔到地上,伸手把郡主搀了起来:“贤妻,你得体谅我呀!我是被事情所迫,快别哭了。”说完,他屏退左右,扶郡主坐在床上:“你别哭了,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呢!”“不!郡马,别瞒我了。你有什么为难事,快对为妻说说吧!”“贤妻,我说了你心里也不好受。算了,别问了。”他转身要走,肖艳秋一把将他拉住:“话不说清,如钝刀杀人。奴不让你走!”“那好,我跟你实说了吧!我是中原人,和老肖家——也就是你们家,有杀父之仇。”“啊?!怎么?你们老苏家和我们老肖家有仇?”“不!我不姓苏,是姓何,我叫何庆。”接着,他就把前因后果对郡主讲了一遍。又说:“今天,我要杀死苏天保和肖天佐,替父报仇。所以,才先进帐杀你。贤妻呀!难得你对我一片痴情,叫我进退两难。”肖艳秋听了这话,心凉半截,暗暗地埋怨肖天佐:我那糊涂的爹呀!何庆既是我家仇敌,怎么还把我许给他呢?你们只顾进犯中原,两国结仇,如今灾难落到女儿头上了。咳!此事不怪何庆,将心比心嘛!我要是他,也得报父仇。更不能怪婆婆吐真情,是我爹惹的祸呀。事到如今,叫我怎么办呢?跟丈夫走吧?对不起爹爹肖天佐,对不起姑姑肖太后,不走吧?我得和何庆分开。难道我还不让他尽忠尽孝吗?他是中原人,水流千遭归大海,拦也拦不住哇!哎哟,这可把我难死了!她是边想边哭。何庆着急了,他还挂念着到母亲那儿送信呢!忙说:“别哭了,我不伤害你。从今后,你、我是阳路人。你可另嫁夫找主,我走了。”艳秋拉住何庆:“为妻活是何家人、死是何家鬼,乐意成全你尽忠尽孝。来,你杀吧!我死后,能把我的尸骨埋进何家的坟地,就算对得起我了。”说完,伸出粉颈。何庆再也下不去手了,抱住了妻子:“你快别说了,我怎么忍心下手呢?”言罢,小夫妻俩抱头痛哭。正在为难,突然,帐篷门一开,打外边进来一人。何庆慌忙站起,抬头观看,是杜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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