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急忙顶盔挂甲,浑身上下收拾利索,点齐了一千军兵,挑着旗,打着鼓,敲着锣,离开边关城,直奔十里长亭。等越来越近了,潘仁美带住坐骑,闪目往对面观看,只见对面车水马龙,队伍排得老远老远。再看御林军,虽然号衣整齐,但老的老,小的小,高的高,低的低,活象残兵败将。老贼乐了,心想:嗯!不象抓我的。钦差是谁呀?满朝文武不管是谁,都知道我是当朝国丈、掌朝太师、我女儿是西宫娘娘,他就得老远下来接我,这个钦差派头不小哇!我都到这儿了,怎么还没见着他的面呢?他又仔细一看,见前边有个篷车,挂个帘儿,看不清里边坐着何人。“军兵,过去问问,钦差在哪里?”“哎!对面的军兵,钦差在哪?我家元帅来了!”“等等!”呼延忠对车里边说:“钦差大人,元帅到了。”“好!把车帘撩起来,我看看。”
潘仁美听得真真切切,这钦差大臣怎么声音又尖又脆、象个小孩?嗯!大概是钦差带着孩子来的。
这时,有人已经把车帘子撩开了。潘仁美往里一看:哟!怎么里面就一个小孩?只见他头戴风帽,身披斗篷、上绣团花朵朵,大红中衣,薄底官靴,小脸长得太好了:又白又:嫩、唇红齿白。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当上了钦差?潘仁美有点瞧不起:他是什么官呢?
古时候,文官看纱帽翅,武官看头盔,就知官大小。可从呼延丕显的穿戴上,看不出品级大小。但有一样,既是奉旨的钦差,就应该过去行礼。潘仁美心里不痛快:我多大岁数了,满把的胡子,你一个小崽子,算干什么的?不拜还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冲着对面一拱手:“对面可是钦差大人吗?”呼延丕显听见对面说话,抬头一看:呀!眼前这个老贼,头戴三叉帅子金盔、身披锁子甲、外罩红罗袍、肋下佩剑、大红中衣、虎头战靴、骑着马、咧着嘴、脸似油粉、身后众星捧月,簇拥着一班战将。呼延丕显看见老贼,真是气炸心肝肺,挫碎口中牙:老贼呀,老贼!你害死杨家将,又要害我爹,今天我要你的狗命。嗯,不行!我要是脸上露出来,老贼一生疑心,非把我剁了不可,我还得把火压着。我六哥说了,叫我到边关这么这么办。嗯!没错。想到这,圣显把腰杆一挺:“对面老者是什么人?”“本帅潘洪潘仁美。”“嘟!潘仁美,我本是奉旨钦差,见了钦差大人,为何不下马来拜?”“这个……”潘仁美一看:行啊,这娃娃还懂得这些礼节!急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钦差大人在上,老夫这两天腰受风了,腰杆发硬,没能下马,望钦差多多原谅。”说完一提鱼踏尾,刚想磕头,圣显一摆手:“罢了!看你偌大年纪,不拜就不拜吧。哎!我说潘元帅,一路上把我累得够呛,快扶我下车。”潘仁美一听,这个别扭呀:你这个娃娃的派头可也太大了。有心不扶吧?他是奉旨钦差,干什么来的我还不知道,先咽下这口气,让你一次。只要你进了城,把圣旨一供,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好、好,我扶钦差下车。”
老贼潘仁美,扶着呼延丕显下了车,有人带过马,又揭呼延丕显上了战马。呼延丕显朝着潘仁美一点头:“元帅,进城吧!”说罢,军兵赶着大车小辆,奔边关城而去。
潘仁美和呼延丕显并马而行,等进城以后,把车辆圈在一起,军兵休息不提。
单说潘仁美,陪着呼延丕显到帅府之后,进了白虎堂。潘仁美吩咐:“来人哪!设摆香案,宣读诏书!钦差大人,先请入上座。”只见呼延丕显连客气话都没讲,到帅案后面,往虎皮金交椅上一坐,弄得潘仁美没地方了,只好在旁边垂手站立。黄龙、潘龙、潘虎、潘昭、潘祥气得鼓鼓的,心想:哪里来这么个小崽子?再看边关的众将,什么郎千、郎万、岑林、柴于等人,一见奉旨的钦差到了,心里高兴:一定是杨六郎告御状,皇上准本了。
这时候,呼延圣显看了看众人,“刷”地一声,打开了诏书。他要设巧计,捉拿潘仁美。
第二十八回 潘仁美接诏中计
呼延丕显来到边关,潘仁美把他接到帅帐,设摆香案要宣读诏书。他往当中一坐,“唰!”把诏书打开了。潘仁美急忙跪倒磕头:“臣接旨,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呼延丕显嗓门清脆,吐字清晰,念道:“三关大帅,镇守边庭,餐风宿露,劳苦功高。本应召进京城,金殿加封。怎奈边关不可一日无帅,特派钦差呼延丕显前去犒赏三军。带去粮食两千石、牛五百头、羊一千只、肥猪八百口、洒一千坛、绸缎五百匹,还有白银、黄金、玉器若干,望旨谢恩。”“臣,谢主龙恩。”
潘仁美听完,乐了:想不到我弄了个劳苦功高,受了皇封,又得了这么多东西。看来,这个呼延丕显是我的贵人哪。想到这,他站起来刚想谢钦差,只见呼延丕显忙到了他近前:“潘老伯父,一向可好?小人给您磕头了。”“哎,钦差大人,这是为何?”“潘老伯父,您别看我刚才装模作样,因为我是代天巡守,身不由己。如今,诏书宣读完了,请您上坐吧。”这几句话,把潘仁美都乐懵了:哎呀,这孩子可了不得!他怎么这么懂事?“请问钦差大人是哪家之后?”“潘老伯父呀!我父亲和您是同殿年兄年弟,官拜铁鞭王,我恕个罪说——呼延赞。我是他膝前不孝之子呼延丕显!”潘洪一听,惊恐万端,忙说:“你是呼延赞之子?”“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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