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亮了。八王和寇准回到灵棚,叫醒双王呼延丕显,呼延圣显问:“我六哥呢?”寇准没瞒着,全告诉他了,并嘱咐他嘴要严,得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能说。
八王回宫换好官服上朝,群臣都到了。参王拜驾已毕,文东武西排列两厢。皇上问群臣:“谁能挂帅,到前敌营救杨门女将?”八王坐着看寇准,意思是:怎么办?看你的了,六郎在半道上等着呢?问了半天,没人答言。这时,才见寇准奏本:“臣保举一人,可挂二路元帅。”“寇爱卿,保举何人?”“我保举八王千岁挂印为帅,可退韩昌人马。”八王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说:寇准,你这不是叫我送死去吗?我什么也不会呀!皇上也不让:“寇爱卿,君无戏言,不许开玩笑。我皇侄是文人,他怎能挂帅?”“万岁,我不是开玩笑。您是不知道,八王千岁可是文武双全。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有一次我到南清宫找千岁议事,看见八王爷在花园练剑呢!练得太好了,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我都看呆了。他有能耐,有内秀。”八王一咧嘴,心话:寇准,你损吧!这番话把皇上唬住了:“皇侄,你还有两下子呀!怪孤家不知。你自己看,挂帅行不行?”八王想说:我什么也不会呀!一看寇准紧点头,叫他答应,他只好说:“行!我正要讨旨呢!”“那么先锋宫选谁合适呢?”没等寇准吱声,八王说话了:“我看双天宫寇准最合适。”“他是文官,哪会打仗?”“万岁,您不知道,天宫武艺高强啊,您没听他刚才说吗?上次我在南清宫练剑,正好寇准来了,非要与我比试比试。寇准亮宝剑,我们俩对打,大战三百个照面,不分输赢胜败。那是他让着我,其实比我强多了。”皇上不信:“寇爱卿,你可乐意挂先锋?”“乐意,为臣正要讨旨呢。”八王的意思:寇准你保举我当元帅,我把你也拉着当先锋。这叫一根绳拴两蚂炸,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皇上问:“押粮官派谁合适?”八王说:“寇大人,你派吧。”“铁鞭王呼延赞最合适。”“呼王爷辛苦一趟吧,你给二路元帅押粮运草。”呼延赞一咧嘴,心说:我跟两饭桶去?他们哪会带兵呀!呼王爷暗中着急。有心说不去,皇上话己说出口了,没办法,只好点头。文武群臣都纳闷:寇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这么定了,皇上拨给精兵十万,次日起兵。
第二天,八王换上元帅的官服,到校军场,往点将台上一坐,瞧下边那么多当兵的,黑压压一片,看着眼花缭乱,不知道怎么点兵。他眼珠一转,有主意了:“先锋官,点兵!”寇准也不会,忙说:“押粮宫,点兵!”呼王爷说:“你们一个是元帅,一个是先锋,怎么轮到我点呢?我只管押粮运草。”寇准悄声说:“我们不会点呀!”“不会点兵,怎么一个当元帅,一个当先锋呢?”“要不是我们俩当元帅、先锋,能要你这么个押粮官吗?”“噢,合算就指着我干呢?”“你不干谁干?你敢违抗元帅、先锋的命令?”“你有理,你有理!我点。”呼王爷不多时点齐了十万精兵。
此时,文武官员到十里长亭相送,王苞、赵普、郑印都觉得奇怪:这样的元帅、先锋,能打仗吗?此时,大队人马已浩浩荡荡出城,走出有二十多里地,寇准东瞧西看,找杨六郎:怎么还没来呢?啊!可能离京城太近,不敢露面,在前边等着呢!对,往前走。又走出六里多路,天晚了,就地安营歇兵。杨六郎还没到,八王沉不住气了,问寇准:“我妹丈怎么还没到?”“你不用着急,明天准来。”
第二天,天一放亮又起兵。走不太远,前边是一片密林,密林中有一座高山,山上有寨墙,插着大旗,旗下有喽罗兵把守。探马报信:“前边有占山的,挡住去路。”八王问寇住该怎么办,寇准说:“问押粮官过不过?”探马也不敢乐,到呼王面前:“前边有占山的,元帅、先锋问咱们过不过?”呼王爷说:“占山的不敢劫官兵,我们十万大兵,借给他个胆子也不敢动。走!”探马往前面送信:“过山!”队伍刚到山下,只听一阵锣声乱响,从山上下来三百喽罗兵,全是络紫色绢帕缠头,一身土布裤褂,腰系大带,花土布打着裹腿,搬尖鱼鳞洒鞋。胸前绣个“喽”字,背后绣个“兵”字。看喽兵年龄,全在二十往上、三十往下,血气方刚。他们手拿双手带、斩马刀,拦住去路。当中是两家寨主,这两个人个头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左边寨主:头戴火红缎子扎巾,身穿火红缎子的箭袖袍,腰系四指宽的丝蛮大带,胸勒十字样,,双打蝴蝶扣,足蹬牛皮战鞭,肋下佩一口腰刀,膀下骑一匹玉顶火焰驹,手中擎一柄车轮板斧。他长了个大脸盘,红花花脸,红眉斜插入鬓,一对大眼睛,黑白分明,真是自如粉淀、黑如墨染,叽哩咕噜乱转,压耳毫毛如同抓笔,连鬓红胡须象刷子一般,腆着大肚子,咧着嘴,真够威风。右边寨主:头戴豆青色扎巾,身穿豆青色箭袖,青中衣,足蹬乌泊靴,膀下艾叶青鬃马,手使镔铁皂缨枪,长个黑花花脸,一道自、一道黑,黑胡子茬儿。二人一左一右,真象哼哈二将,又如金刚再现。红脸寨主高喊:“哎,爷爷生来在高山,不怕王法不怕天,行人要打此处过,必须留下买路钱。”他这么一喊,队伍停下来了,军卒到八王马前:“元帅,前边有山贼劫道。”八王一哆嗦,心说:够钱!“告诉先锋宫,速去迎敌。”寇准说:“命押粮官上去交战。”呼王说:“我去交战,要你当先锋的干什么?”“我是有身份的人,一个小小山贼,还用得着我打?你去就行了。”“我——”“不去就斩!”呼王一想:不能开玩笑,他俩真不行,我去吧。呼王到队前一看,两个寨主长得块儿真不小!“胆大山贼!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敢劫官兵,你们长几个脑袋?”“哎,劫的就是官兵,老百姓我们还不劫呢,快把东西放下!”呼王爷一听火了:“你真是自找麻烦。你知道这是谁带的队伍吗?”“谁?”八玉千岁赵德芳。八贤王领兵你们敢劫,找死呀!”“八贤王来了,这可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膜,骆驼单走罗锅桥,兔子走运箭都射不着,该着二太爷发财了,快把东西放下。”黑花花脸吱声了:“我们正要找赵德芳报仇呢,他送上门来了。交出八王,我要拿他的心下酒吃。”呼王爷一看:怎么遇上两个混蛋?把他宰了算啦。忙摘下镔铁皂缨枪说:“孽障,太撒野了,看枪!”抖枪分心便刺。使斧子的这个寨主,故意把肚子一腆:“小子,往这扎!太爷要躲就是你儿子。”呼王爷奇怪:他不怕扎是怎么回事?倒犹豫了。又一想:别叫他吓住,使枪就往前扎。使斧子的寨主一看没唬住,把大斧子抡起来了。斧子象小车钻辘那么大,斧刃锋利,高高举起,奔呼王爷头顶砍来,嘴里大喊:“劈脑门儿!”招出得特别快,呼王抽抢去磕斧子,枪一举“当”一声!山大主搬斧头奔呼王面门:“扎眼仁儿!”呼王枪往上一压,斧子抽出:“剔排骨!”拦腰斩来。呼王手忙脚乱,把枪立起来一磕斧子,斧招又变了:“砍肉锤儿。”反背一斧子奔呼王脑袋,再想躲,来不及了,斧子招数太快了,打闪工夫就到了。呼王元奈,撒手扔枪,一个虎抱头,滚鞍落马。官兵刚要去救人,黑花花险的寨主冲上去挡住,喽兵过来把呼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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