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孙子,你八爷,是我的亲兄弟!”爷爷简要地讲述道:“早头哇,你的
大太爷、二太爷,亲哥们两个,从关内一路逃荒,最后,定居在辽河边的这片大
平原上,开荒种地,娶妻生子,安家立业,可是,你的大太爷娶了你大太奶后,
却久久不能生养,急得大太爷望眼欲穿。而你的二太爷,亦就是我爹,则生了八
个儿子,你的爷爷我位列第五。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只好又娶了个二房,亦就
是你新大太奶,可是你的这个新大太奶依然无子也无女,看来,这不是你两个太
奶的过错,责任完全在你的大太爷身上。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就跟你二太爷商
量,过继吧。”
“过继?”我打断爷爷的话:“爷爷,什么叫过继啊?”
“就是,就是,”爷爷解释道:“就是你大太爷向你二太爷讨要一个儿子,
为自己养老送终,这就是过继。哥哥向兄弟要个儿子,哪有不给之理,何况我爹
有八个儿子呐,可是,好儿子我爹又舍不得,干脆,借这个过继的机会,顺水推
舟,将不务正业、好吃赖作的八儿子过继给了你大太爷。”
“嘿嘿,”听到爷爷的话,八爷嘿嘿笑了起来:“嘿嘿,我不听话,我不学
好,我爹不喜欢我,把我推给了大伯!”
“哼,”奶奶羡慕道:“老软大,这更好,过继给你大伯,你一个人独享老
张家的一半家产,而我老公公的七个儿子,却只能均分另一半家产。老软大,你
的命可真好啊!”
“嘿嘿,”八爷双手一摊:“一半家产,啥用哇,我现在,连块砖都没有了!”
“老八啊,你呀,怎么说你啊,才好呐!”爷爷感叹道:“大孙子,你大太
爷故去后,没人管了,你八爷可就成了精,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把房子、地,
都祸害光喽,”嘿嘿,“八爷不无自豪地说道:”祸祸光了,这才好呐,否则,
解放了,也得分掉,还得戴上一顶地主的帽子,挨批挨斗,没准,还得挨打呐,
嘿嘿,解放的时候,我刚好输光了所有的房子和地,嘿嘿,“
“大孙子,”爷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解放前,八路刚来的时候,你八爷
就偷偷地参加了共产党,在城里开了一个饭店,给八路通风报信,”
“嘿嘿,”八爷笑道:“五哥,这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啊,有一年,
我的同伴冒充一个商人的儿子,结果让国军识破,被大卸八块,脑袋挂在城门上
示众,胳膊、腿扔到护城河里,真惨啊,……”
“老软大,”奶奶说道:“现在,你行了,当干部了,每月的饷钱都不打捆
啊!”
“嘿嘿,”八爷指着肥脑袋说道:“五嫂,这,可都是用脑袋换来的啊!”
“老软大,”奶奶不屑地说道:“你啊,有多少钱,也是白扯,你这一辈子,
总也长不大啊,每月把饷钱领到手的时候,便邀来一群狐朋狗肉,喝大酒,不到
喝醉的时候,是不能放下酒盅的,喝醉之后,就晕晕糊糊地跟人家耍大钱,唉,
老软大啊,好钱,你是没少输啊。
“嘿嘿,”八爷摊开双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样子,然后,双手一并:“嘿
嘿,我就是喜欢玩麻将,啊——,十三张牌往眼前一摆,那心里,别提有多敞亮
喽,嘿嘿,”
“哎哟,”三叔走进屋来,看到已经微醉的八爷,笑嘻嘻地说道:“八叔,
喜欢玩,三侄陪你玩玩!”
“嘿嘿,好啊,可是,”八爷有些失望地说道:“哪有麻将牌啊!”
“八叔,”三叔掏出一副扑克牌:“八叔,没有麻将牌,咱们就玩会扑克吧,
老疙瘩啊!”三叔冲着正在院子里劈柴禾的老叔喊道:“先别干啦,来,歇一歇,
陪八叔玩一会!”
我产生了尿意,咕咚一声,跳到炕下,匆匆跑出屋子,站在房山处,掏出了
小鸡鸡,三叔与老叔站在我的附近,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三叔对老叔说道:“老疙
瘩啊,八叔又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好好地核计核计,把他的钱,骗到手!”与是,
三叔与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八叔,”三叔与老叔一同返回屋子里,将扑克牌往桌上一放:“八叔,来,
切磋,切磋!”
“嘿嘿,”八爷放下酒盅,开始抓牌,三叔一边抓牌,一边与老叔眉来眼去,
我呆呆地坐在桌前,热切地目睹着两个叔叔如何将八爷的饷钱骗到手。可是,让
我捧腹的是,几番交手,两个叔叔却被八爷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哼,”
八爷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子,别以为你八叔又喝醉了,
跟你八叔玩这个,你们还是嫩了点,嘿嘿,服不服?”两个叔叔输得两手空空,
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爷再次转向我:“大孙子,接着喝,嘿嘿,八爷最喜欢的
事情,还是喝酒!”
“喝,喝,”奶奶嘟哝道:“老软大,老软大,你啊,你啊,见酒比见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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