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笑话引来了一阵笑声,但我依然无法排遣内心的恐惧,,看的
出来,小梅也一样,她紧紧地依偎着我,我用手搂着她,安慰她别太紧张
,不过我感到我说话都带着些颤音,汽车在夜幕中飞驰,102道班就在眼前
,我似乎看到那地方有一个恶魔在狞笑,他守在山坡上,手里举着巨石,
似乎要把所有过往的生灵砸个粉身碎骨。
那一晚,我才知道,我原本他妈的那么怕死,真不该把小梅也拉进来
一起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八
我们终于到了恐怖的“死亡谷”,尽管其他人都没有说,但我从死一
般沉寂的空气中感觉到了。车开始左右剧烈地摇晃起来,身边的行李离开
了它们原有的位置,紧紧地挤压着我;透过狭小的车窗望出去,路边停着
不少被塌方所阻隔的货车,人们围坐在一堆堆篝火旁,抽着烟,聊着什么
,不时有人向我们一边招手一边高喊道:“危险啊,过不去!”
吉普车依旧摇晃着向前开,晚上,看不清四周,我和小梅搂在一起,
象坐在一叶波涛汹涌海面上小船上,我紧张到了极点,一把攥住了小梅的
手,我感到手心出了好多汗,小梅的手也是,看的出来她也十分紧张。此
刻的我们,共同的恐惧把我们紧紧拉在一起,将对方视为唯一的依靠,握
住她的手,我稍稍有些安定。透过车灯,依稀看到路很窄很窄,布满了碎
石,夜很静,除了汽车马达的轰鸣,我能清楚地听见悬崖下面雷鸣般的水
声。
走了塌方段约三四十米,汽车却抛锚了,司机着急地打了好几次火,
依旧发动不起来,我和几个男的跳下车,有推车的,有在车轮下垫石头的
,依旧不行,后来司机发现原来没油了,赶紧从后面翻出油箱加油,这时
我环顾四周,那一夜月亮很亮,透过月光能基本上看清周围,脚下是软软
的泥浆,小寸说,这就是泥石流的泥浆,下午刚被推土机推过,又指着泥
浆上大大小小的石头说:“好家伙,才几个小时就掉下来这么多。”停在
塌方的地方十分危险,因为能清楚地听见附近的山坡上有噼里啪啦的石头
滚下来,小寸不敢再坐车了,要我和他一起走到前面安全的地方去。我告
诉他先走,我不能抛下小梅独自跑了。我用手指敲着车窗,叫道:“小梅
,下车,咱们一起走吧。”在这我不得不佩服车上几个女同胞的大胆和镇
静,她们没象我们几个一样抛下司机,独自逃生,而是一直坐在车上安慰
司机别紧张,司机在加油那会告诉大伙可以先下车走到前面安全的地方等
他,她们怎么就那么镇定自若?小梅也在她们的鼓动下怎么也不肯下车,
我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走了,我觉得如果人滑下去或许还有命,车要翻下
去肯定全完蛋,所以我得走。
原来这地方真的很危险,路窄,泥石流将原本顺直的山路冲成了扭曲
的S型,下面是约成70度的陡坡,光秃秃的,全是石头块,路面到谷底有一
百多米,路面泥浆很多,能听见细微的水流声在路面淌过。我正边走边看
,猛地前面传来小寸喊:“快走啊,注意上面,有石头滚下来啊。”我抬
头望着上面,山风吹过来,能清楚的看到细小的石屑如水一样泻下来,间
或滚下拳头大的石头,砸在路面啪啪做响。我一时有些惊慌,顾上不顾下
,差点摔了一跤,后来总算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和小寸站在路边,他指
给我看上次差点被石头砸中的地方,然后又指着谷底说:“你看你看,那
些都是掉下去的汽车残骸。”顺着手指,借助明朗的月光,真的能看见那
些闪着光亮的残骸。
我焦急地等着汽车开过来,甚至觉得舍弃小梅独自逃跑很自私,不过
后来汽车总算摇晃着开过来,在半途又停了下来,有人在车前面搬石头铺
路,最后有惊无险,人车平安。上车后,我问小梅:“你不害怕?怎么不
和我走呢?”小梅说:“谁说不害怕,后来我下车想找你黑漆漆的看不见
你,脚发软,只好又回车上了。”“可我当时叫了你啊。”小梅没再说什
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留在车上,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英勇?
还是出于一种本能的逃避?反正我觉得没必要留在车上,因为遇到塌方,
司机都不要乘客呆在车上,要求大家自己走过去。
九
我们那天在凌晨四点钟到的波密,小寸不顾一路的疲劳,带我们找好
了招待所住下。我和小梅都累坏了,各自很快地睡着了。
我们在波密呆了三天,期间我们搭了部吉普车去了一个叫玉仁的小山
村,因为吉普车的司机我们跟他说好了第二天包他的车去邦达,而他这天
刚好要送他一个干儿子去玉仁,他儿子在昌都教书,而儿媳妇在波密玉仁
乡小学教书,夫妻分居两地好多年了,有一个两岁的小女儿,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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