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快意恩仇录_李敖【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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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等他病好了,真的能追随许老爹脱离国民党,我就真的可追认这些话啦!”-许历

  农的转变,使我感到:真的、真的、真的有些国民党大员,当他们不再是当道的主流派以

  后,他们有的真会跑来认同李敖了,他们对我“相逢一笑泯恩仇”,这种高速进步,多有趣

  啊!

  15 猪猡纪

  既见休罗,又见猪猡 屠刀不放,照样成佛

  我在上海,因为是外地人,知道外地人常常被本地人呼为“猪猡”;我在台湾,因为是

  外省人,知道外省人常常被本省人呼为“猪”;几十年后,且进而演变成“中国猪”,不但

  猪,且有国籍矣。其实这算什么,有一种猪叫“波兰中国”

  (Poland China),在美国培养成功,身兼二国之名,只是“中国猪”又算老几呢?

  这种以猪视人的人,其实自己正是中国古典说法中的“豕视”,自己如猪者也,并不是

  说这种人长得像猪,而是头脑中是猪脑,是“侏罗纪”时代的头脑。我在台湾,每每感到到

  处是猪脑,而我自己仿佛活在猪猡纪里,因此不论振笔为文,或登台传教,我都寓有杀猪味

  道,此乃愤世使然、玩世随之,不足怪也。

  我李敖在猪猡纪杀猪,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人见人怕鬼见愁。其实所以能如此,凭有

  文名是不够的,而要有骁名、有悍名,这样才能有上述效果。关于我的骁名与悍名,有一个

  小故事。一九九一年,活了九十六岁的青年党头子李磺死了。他死前几年,李宁访问他,回

  来告诉我:“李敖你可真可怕,李磺谈到你的时候,都特别把声音放低,并且面露恐惧之

  色。你说你李敖多可怕!”我闻之大笑。

  我在文星时,刘绍唐创办《传记文学》,托高荫祖介绍,拉我写稿。因为是东北同乡,

  且待我甚厚,我一直以“大哥”称之。我曾写信挖苦他说,你老兄“有功有过,功在很技巧

  的显出了(还谈不到揭发)国民党的许多糗事;过在挟泥沙俱下,也帮国民党做了大多不实

  的宣传与伪证。更可怕的,是你使这些丢掉大陆的罪魁祸首们、祸国殃民的大小浑蛋们,性

  能在你的杂志上自我陶醉而延年益寿,我认为他们集体能晚死二十年,除了漫无心肝的先天

  条件外,《传记文学》和‘荣民医院,两者,是责无旁贷的”。有一次刘大哥同我聊天,提

  到俞济时对他说:“你们搞历史办杂志的人写得很辛苦,可是,”俞济时说着把手一挥,

  “都是假的!”意思是说,真的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告诉你们。俞济时是黄埔一期的“天

  子门生”,且是蒋介石多年的侍卫长,独得之秘,过于他人,可是他就是不说。但他通过周

  之鸣,想见我一面,我拒绝了,因为我深知此辈性格,他们是不敢说真话的。后来他回我一

  信,回信写好,还是先向情治首长报备后才寄出来,可见此辈小心翼翼的谨慎。所以,我早

  就打定主意,要杀猪,得自己想办法才成。于是,前后十年之久,我用“李敖的方法”完成

  了这一大业。

  “李敖的方法”是用第一流的历史家的训练,博览群书,比对史料,然后试图用猪脑的

  角度去剖析猪,以得出真相。为什么要这样怪招呢?因为国民党是浑东西,我们不可能按照

  正常情况来知人论事,它不是人脑的问题,而是猪脑的问题。

  因此,揭发黑暗国民党必须靠细腻的分析、准确的处理和深入猪脑的植入方式才行。像

  我颠覆国民党比雷震他们深入多了,我根本从思想上、历史上下手。国民党怕挖屁股,因为

  它有烂屁股;但国民党不怕遗臭,因为它是水肥车。雷震他们总是辛苦挖烂屁股,而我则根

  本上推翻水肥车,证明臭大便来源必是烂屁股,于是形式上没直接挖,事实上却臭气尽出。

  例如我知道,要颠覆国民党必须先从它的图腾开始。孙中山、蒋介石、蒋经国,乃至李登辉

  等等,都是图腾。我在一九六五年写《孙逸仙与中国西化医学》一书,就是这种方法,国民

  党查禁了它,说明了一切。我一九八七年写《孙中山研究》,更是这种方法的发扬光大。孙

  中山一生的大成功是推翻中国帝制,一生的大失败是自己夺权不择手段……(略一”一编

  者)为了这本书,国民党台北市新闻处处长唐启明虽然把我告到地检处,但是时代已变,检

  察官被我说服,我躲过一劫。

  我不但“拆穿”了国民党的祖师爷,也“拆穿,,了祖师爷的“国父遗教”。我用了大

  量的文字驳斥了三民主义等的乱七八糟,同时我还“策反”了我的敌人周之鸣教授,以他精

  湛的三民主义专家地位,揭竿而起,大反三民主义,我为他发表《中毒的三民主义应该停

  授》等鸿文,气得他的老友陈立夫在一九九0年一月十三日写信给他,指出:“以反共专家

  如兄者发表此文,是李敖要毁兄之毒计,兄不可上其当!”可见陈立夫真是目光如炬,他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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