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爸的那个祝寿图还有吗”文君突然冒出了这么句。
“有,而且又挂出来了。当初生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没撇了。”尔群答。
相如就笑。领文君私奔时的那困苦似乎很遥远。忧伤仍旧盘踞在心头。虽然不像当初那般惨烈。那藤蔓,一点一点地,向心探出它的根须。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心之血。你无所作为,只能任它很细致地盘绕你,吮吸着你。相如的笑很浅,很浅。但这很浅的笑意已经很难得了。
文君很开心。“跟老爸是没理可讲的。谁让咱做晚辈”她说。
“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尔群说。“相如,我很佩服你。你的今天全靠自己。”
“你不也很可以吗”相如说。
“没人认为我如何,卓王孙的名字响当当。我越是行,他老人家的名号就越响。一切的一切,都算在他老人家的帐上。再说,钱这玩艺儿,多到一定程度就没啥意义了。我倒是很羡慕司马兄,活得真是潇洒。我还赶不上文君,读的书太少。”尔群说得很真诚。说得也很颓唐。说得相如也很同情他。
小兰、小翠将酒菜送上。“尔群,慢待你了。”相如说。
“别这样讲,你这样待我我很开心。我很怕你拿我当外人。”尔群说。
相如就为尔群斟酒。斟罢就望向文君。文君嫣然一笑,说:“我也来。”相如就也给她斟上。“谢谢你,尔群。”相如举杯说罢,一饮而尽。
尔群讶异。“这不是四季花酒楼的酒”他说。
文君、和相如就笑。“这可是最后一坛了。”文君说。
“这是文君干的。”相如说。尔群可不明白这话的全部含义。
他们边喝边唠。尔群醉了。他看到了立在一边儿的小兰、小翠,说:“文君,对小兰好一点吧。她……挺苦的。”
“放心吧,哥。小兰怎么一回事儿,我都知道。”文君说。
尔群垂下头,他流泪了。他忽然扬起泪脸说:“爸真是混蛋他自己那样却对你们那样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呀”他重重地捶案几一拳。
“卓爷就是你们的皇上。”相如说。
文君笑个不止。
尔群核计核计,也乐了。
酒足饭饱。小兰、小翠撤席。上茶。
尔群呷了口,便嚷:“这是四季花酒楼的茶。”
相如就笑望向文君。
“相如你要是不当官,和文君在这儿开酒楼,保赚钱。我和你们合伙都行。”尔群说。
从生意角度看能行。可是我能操得了那个心我已经为朝官,文君也不可能。再说,四季花酒楼还有那个领班。那个领班………阳昌应该能帮助我。相如又想到尔群带来的那群人。“尔群,你带的那些人可别全留下。”相如说。
“要多少”
“三十吧。”
尔群想了想,说:“也行。刚为官,不必太张扬。虽然,有老爸在,有我在,不差钱。”相如点头。张扬怎的,又不偷来、抢来。关键是我不喜欢。对于我一辆豪华的车子足矣。但是,我需要一个管家了。让他替我操心家里的事情。“尔群有些什么爱好”相如问。
尔群茫然地摇头,说:“没有。烦喝酒。但总是喝酒。”
“剑术如何”
“不好。”
“那我教你剑术吧。”相如说,就起身,摘下了墙上的剑。
尔群就明白是马上就教。就起身,取了自己的剑,随相如来到院中。
已是深夜,夜风凉凉地拂过额头。
二人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但相如相信尔群的剑术不会在他之上。纵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上剑术能够超过他的不会太多,因而也难以遇到。不遇到阳昌还不敢说这话。阳昌并不没有直接教他剑术,但阳昌叫他明白剑术的一个根本性的原则。相如望向尔群。持剑的尔群很懈怠。“我实在不敢说会什么剑术。”尔群说。相如本来是想和他过招的。他看尔群有些晃。他微微一笑,说:“那我舞给你看。”
相如舞得悄无声息。通常舞剑,会听到剑迅捷滑过的刷刷声。相如的剑,也迅捷,但没有划破空气的声响。那剑严密地护卫着主人,出手时毫无征兆。相如是告诉我剑术的要领是首先保护自己其次才是进击敌人吗相如的身影开始迅捷,他的身姿同剑一样轻灵。他不时跃起跃起时他的身体同剑一同旋转剑与他的身体浑然一体。尔群看得目瞪口呆。他咽了口唾液。他觉得他的喉咙很幽深他的胸膛渴望着填塞。相如的剑舞得那么轻柔,是他不愿意惊扰这个世界吗还是,让这个世界别惊扰他他的身影分明很忧伤。他的身影分明被忧伤所包裹。尔群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和相如的内心有了相通。尔群就想到了那个人,那个被他不惜手段占有的女人。我应该对她好些。就在尔群不注意溜号的时候相如停止了舞剑,立在他的面前,微笑着望尔群。尔群也就醒过神来。
“妙不可言。”尔群嘉许地说。
“剑可以成为一个人的伴侣。它甚至可以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剑术可以让你进入一种境界,忘怀许多事情的境界。特别是一时的荣辱。”
尔群点头,虽然他并未完全领悟。他有些感动。相如能够和他说下这深奥的话语说明相如并没有小瞧他。
尔群带来的人,只留下了三十多人,其余的全部带回。至于带来的财物,照单全收。“我带他们回去吧,这么多人呆在这儿,也实在是麻烦。”尔群说。相如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倒想应该多留尔群呆几日,可尔群说的也是实在是实情。何况,自己刚刚赴任,也不好随便告假,没空儿陪尔群。尔群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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