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呆在当地的衙门。皇上下诏从各地调集粮食赈济灾民。
两天之后,决口堵塞完毕。皇上再次登上大堤。霏霏细雨。似乎有一种悲壮的歌声在大河的河面飘去。“壮哉”皇上说。
“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呀”东方朔说。
皇上回头,目光扫向东方朔、司马相如、枚皋。相如对那目光读得很明白:“你们应该赋之。”东方朔为赋来得快。挺奇怪,他在那儿装糊涂。他不可能读不懂皇上那目光。至于枚皋,在东方朔和司马相如面前谦逊着呢,何况,才气也逊色着呢。
后来,传说皇上亲自——写了两篇赋。
“吾丘寿王”刚返到京城的一天早朝皇上铁青着脸叫道。
“臣在。”
“朕命你肃清东郡的盗贼朕本以为你已经办妥,可现在朕得到消息朝廷赈济灾民的粮食却被强盗所掠”
吾丘寿王着实吓了一跳。虽说东郡他很少去,但捕盗的事他并没耽搁,安排那里的官员去办,也得到消息,强盗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呀。可是,赈济灾民的粮食被抢,有口又如何辩也不能说自己忙于拓建上林苑耽搁了“臣失职”他说。
“皇上息怒。即使吾丘寿王先前把盗贼已消灭得干干净净,但,盗贼往往与天灾同时发生。历史上这样的事例很多。”公孙弘替吾丘寿王辩解。
每一个人都会想到,先前皇上派吾丘寿王捕抓强盗时他和公孙弘的争执。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觉得公孙老头心胸挺宽。皇上点头呢,谁都相信那点头的意思一半是认为公孙老头的话说得有道理,一半是肯定着公孙老头的人品呢。
皇上心里明白,全怪罪于吾丘寿王有失公允。“吾丘寿王,你立即赶往东郡捕杀盗贼把赈灾的粮食给我抢回来”皇上拍着案几喊道。
他分明在告诉群臣赈灾比拓建他的上林苑更重要。这就是权术吧。
早朝一散,相如把正要匆匆离去的吾丘寿王喊住,拉他到了自己办公的房间。“今日公孙老头倒是替你说了句公允的话,挺意外。”相如说。
吾丘寿王对公孙弘的那番感觉并不舒服。老滑头分明在表演你自己。但是,吾丘寿王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述自己的感觉。如果得不到对方的认同,自己就变成了什么人何况,客观上那话确实是有道理的。何况,现在捕抓强盗的事头等重要。事关皇上的脸面不是我的脸面。为了皇上的脸面我的脸面是可以牺牲的。
“你找我什么事”吾丘寿王没耐心和相如绕下去,单刀直入地问。
“老兄想过怎样去捕抓东郡的强盗吗”相如问。问时脸上没有笑意但也并不十分严肃。
“多带人马去就是了。”
“乌合之众,何必”
“那依你说怎样”
“擒贼擒王。”
吾丘寿王思忖片刻,说:“可我得把事情做得有把握。”
“我把我的管家借给你,兴许会助你一臂之力吧。”
“管家”
“是。”
第二天,吾丘寿王集结了队伍。相如和管家飞马前来。吾丘寿王心想随相如同来的那人必是那管家了。待到了跟前惊得他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是个罗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居然,什么兵器也没带。司马相如,你在耍我
相如看到了吾丘寿王脸上的怒气。“吾丘兄,这就是在下举荐的马文秀。”相如介绍。
吾丘寿王一听名字,被逗乐了。“相如,在下依你所言,并未多带人马。”吾丘寿王说。言外之意,你派的这人是能擒王之人要不是,还不如我多带人马呢
相如明白吾丘寿王的意思。“其实,有将军的神勇已足够了。在下再举荐马文秀,只不过略表对将军的相助之意而已。”相如说。随后,他又赶紧更正说:“是举荐不够准确,马文秀是在下借与将军。事毕之后,还得交还给我。”
“好,马文秀,你就随我出发。”
吾丘寿王只带了几百人出发了。到了东郡,那里还有人马可供他调遣。
阳昌高深莫测,那么,他的这个师兄弟会不会是莫测高深家里的事务倒是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这些琐事,是阳昌不屑为之的,所以,阳昌就做老板,让自己下边有个管家,替他在那儿繁琐,他自己呢,就有空儿深邃。师兄弟相同的是都能甘于寂寞。阳昌在他的深邃中寂寞,罗锅在他的寻常事务中寂寞。阳昌在山谷中的长啸是他的宣泄。阳昌对我司马相如前程的关注也是他的宣泄。甚至他对寂寞的宣泄都不愿让别人知道。而罗锅呢,从容地混迹于寻常的人群,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甚至不在意他自己的罗锅怎样地在别人面前突兀。手下有时唤他不留神地把背地里的叫法喊了出来——“罗总管”他也不恼不怒,很正常地望向你,等待你的下文。如果你的事情没办明白,他口中也会溜出寻常人的脏话。真不明白,如果他身怀绝技的话当初是什么动力促使他练就的呢
相如望向东方——那是队伍出发的方向。应该有关于罗锅的传奇传来吧。我曾经被阳昌设计,现在我也设计了一回罗锅。可我的设计能和阳昌相比吗相如摇了摇头。
有的行人望向他。他忽视觉得不自在。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形单影只地出现在街上不是前呼后拥,也得乘坐在华丽的马车中。纯粹是为了送罗锅方便他才骑了马。怎么可能还要叫吾丘寿王给罗锅备马呢大忙都帮了还差这点儿小事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事。相如想到阳昌。阳昌象我这样出现在街上他会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他的衣饰不引人注意,他的形貌不引人注意,特别是他有一颗恬适的内心。我不及阳昌,外部的许多东西都还会很轻易地在我的内心引起骚动。我永远不会做到阳昌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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