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檄文”相如等到了皇上的这一问。
“臣可说与皇上。这篇檄文臣是这样写的……”相如就背。
皇上频频点头。最后开颜大笑。他说:“你的一枝笔等于朕给唐蒙派去了千军万马”
但是,隔日皇上把相如叫进了他的书房。
“《告巴蜀檄》写得不错。”皇上说。
叫我来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一句,相如心想。就等着皇上的下文。
皇上沉默了会儿,说:“朕听到一些关于你的说法。”说完,皇上就等着相如为他续上下文。
相如就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这感觉在一回到都城的时候就涌现过。人言可畏。可是我若首先说破皇上要说的话未见得合适,可能反而更叫皇上多疑。相如就抬起头,望向皇上。做出等待听皇上下文的神态。
“有人说你巴蜀之行收授贿赂甚多。”
“臣已料到有此传闻。”
“难道冤枉了你”
“臣冤。然臣无奈,臣不可能首先向人们大声宣告:臣所带回的财物是岳父所赐。”
皇上就想到了卓王孙与他的那些熊罴皮。这家伙倒确是有一个富甲一方的岳父。
相如虽然低首望向案几,但是他觉得皇上望向他的目光仍然有许多狐疑。
皇上叹了口气。“爱卿的华章抵得上什么,朕知道啊”皇上说。
相如想说:“皇上高看了。”但是没有说出。我的文章本来很难评估它的价值。
“你退下吧。”皇上说。
回到他在宫中办公的处所,相如抚案呆思。门被推开,一个太监站在了他的面前。相如询问的目光望向他。
“在下……”那太监想自我介绍。
相如询问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这太监有点儿鬼鬼崇崇的这叫相如很不舒服。
在相如的逼视下那太监就打消了自我介绍的念头,说:“在下受皇后所托求大人为赋一篇。”
失宠的皇后,要我写赋相如挺糊涂。
“也许这赋能感动皇上,与皇后合好如初。”
相如就想到昨日回京匆匆见皇上而未见着。“皇上多半在卫子夫那儿。”公孙弘说。我司马相如的命运和那个皇后不是很类似吗我,我也被打入“冷宫”了。相如重重地叹了口气,望向太监的目光就和缓了些。
那太监就赶紧上前把一轴绢帛和沉甸甸的一个包捧放在相如面前的案几。那包里无疑是——黄金。“在下何时来取”他问。
“在下答应了吗?”相如挺恼火。
“司马大人完全能体谅皇后的心境,在下以为司马大人不会令皇后失望。”
相如就望绢帛发了会儿呆。我发誓只写写给皇上看的文章,看来,还得为皇后写作。相如苦笑。“好,我写”他说。
相如展开绢帛,沉思了会儿,挥毫写去。那太监看得呆了。
夜。相如凝视着黑暗。
“长卿,有心事吗”文君问。
相如凄然一笑。沉默。
“回巴蜀的差事皇上不满意”
相如摇头。沉默。
文君挺糊涂。
“我想离开宫中。”相如说。
“为什么”
“择一好的所在,我们终日厮守,不是很好”
皇上的书房。相如把想法说了。皇上默默许久,说:“我正看出爱卿不惯于这里。朕准你离去,然,不许离朕太远,让朕想念爱卿的时候可以随时看到。”
“好吧,”相如答道。
几天以后,皇上看到了皇后送给他的那赋。赋的内容令他怅然。他猜测出自相如之手,这更叫他怅然。他去了皇后那里。
有一天他问到相如的去向,回答是:去了茂陵。
他照旧从容地做着他的皇上。
许久许久,他在看东方朔的一篇赋时终于又想到了司马相如。他叹了口气说:“好久好久,朕没有看到像司马相如那样大气磅礴的文章了。”
“去一趟茂陵把司马相如走后写的文章拿与朕看。”他吩咐一个叫所忠的大臣。所忠回来禀告:“司马相如已经病故。”
皇上大惊。“他……他死了”
“是。”
“那文章……”
“卓文君说,司马相如每有文章立即就会被人要走。”
皇上呆在了那里。后来,有泪从他眼角滚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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