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睡袋中的好过儿也无法安睡,他觉得上了博尔的当。原来博尔故意在路上装出一副倒霉的样子蒙蔽他,目的是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来猎熊。他还奇怪,在他开枪打公鹿的时候,博尔和他一同开的枪,而博尔却说: "妈的,你运气好打中了。"然后一脸懊恼地走开。
好过儿躺不住了,坐起来问:"博尔,你说实话,那两只公鹿是你打中的还是我打中的?"
博尔笑了,"当然是你打中的,你运气好嘛。我看明天猎熊你一定能一枪击毙那只棕熊!"
好过儿气红了脸,他听出博尔嘲笑的意味,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在猎熊中和博尔分个高低。
好过儿躺下了还在想:妈的,不就是一头熊吗,老子有枪还1、白熊,等着瞧吧。
天亮了,博尔一夜没睡觉,精神却好。他早早准备好了饭,叫好过儿起来吃,还主动喂了狗。
清晨的浓雾在科尔卡河上空散去之前,博尔和好过儿已经游过了科尔卡河。他们在科尔卡河北岸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放开猎犬顺着棕熊留下的气味追了下去。
本来,博尔还想放开那两条藏獒,但好过儿说什么也不肯。那两条藏獒在好过儿手里牵着。好过儿已经明白了,这两条藏獒同样可以当猎犬用,而且还是最好的猎犬,他可不愿让它们被博尔给糟蹋了。好过儿还想等他猎杀了棕熊回去后,一定好好驯养这两只藏獒。他认为他能驯出最出色的猎犬,他还认为拿狗命当儿戏的博尔不配拥有好的猎犬。
中午的时候,猎犬在科尔卡河上游的宽阔河道上发现了棕熊和小公熊。可惜,离得还很远,博尔和好过儿就看到棕熊禾公熊趟过了宽阔的河道,走进了科尔卡河南岸的丛林山地之中。
博尔想,下一次追踪将凶险得多。他认为在河滩草丛中才是猎杀棕熊的最佳战场,被追杀的棕熊同样明白这一点。但博尔也取得了小小的战果,成功地激起了好过儿的争胜心理。
"当猎人可真累,担惊受白,还刺激。我在想,咱们的祖辈有多少人被野兽吃了呢。"
博尔听了一愣,镇定下心神,往嘴巴里塞了块肉,又马上"唔"吐了出来,一阵反胃,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因为他清楚地记着,他的家族中有三十四个人死在狩猎行动中。
. 夜在秋风中深入,到下半夜的时候,风停了。博尔。实在太困倦,也倒头睡了。
博尔睡前在火堆上加了许多树枝,他先在火堆上加一层湿树枝,再在湿树枝上加一层干树枝,这样反复加高就不容易熄灭了,能燃烧很长时间。
博尔的五条猎犬散放着,它们在火堆周围的草丛、树下各自扒出个窝趴里面睡觉。只有两条藏獒被拴在好过儿身边的一棵树下,头碰头地躺着。
在人狗的呼噜声中,蒿草丛中钻出一只黑狼。这只黑狼便是博尔以前的猎犬黑虎。而今,它在野性的拼杀中成了一只集猎犬的智慧和狼的凶猛于一身的狼。
黑狼藏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它身上还有狗的气味,不会被其它狗所怀疑。它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一点点地向火堆爬过来。黑狼爬得很谨慎,努力不使自己碰出响声,它用了很久才爬到主人身边。
黑狼挺直了身子,望着旧主人发愣了。此时,只要它扑上去一口咬下去,就能咬断旧主人的喉咙要了他的命。然而,黑狼没有这么做,它是为另一件事来的。它看到旧主人身边的猎枪,眼睛发亮了,迅速叨
黑狼跑出三四分钟之后,那杆猎枪从它嘴巴里掉了下来正碰到石块上,由于震动太大,枪走火了,"砰",一颗子弹飞出,恰好打断了黑狼的一条前腿。黑狼惨叫一声,举起前腿在原地打转,拐着腿吱吱叫着,刚跑出七八米,再要往前跑来不及了,它身边围上了五条猎犬。
黑狼惊慌地站住,它看到赶过来的旧主人,又看到急得手足无措的旧主人弯腰从地上捡枪。深藏在黑狼脑海中那恐惧的一幕一下子显现出来,黑狼记起当初挂在悬崖边的小树上,盼着主人伸手解救它上来,主人却给了它一枪。
今天,黑狼来偷主人的枪,表面上是帮助大奔或者自己,实际上却是希望主人没有了枪,放弃追杀,离开这里。主人和大奔还有它自己就都安全了,正是这个念头促使黑狼前来偷主人的猎枪。
黑狼看着主人抓起枪上子弹,一下子从恐惧中挣扎出来。在做野狗、做母狼之夫的几个月里,黑狼的野性一点点滋生出来。现在,就是这种野性迫使着黑狼从恐惧中开始反抗,它嚎叫一声,举着断腿一下子扑在博尔身上,并开始撕咬。
博尔惨叫着在草丛中翻滚,黑狼的第一口撕咬就撕下了他脸上的一块皮肉。他痛得丢下了枪,挥臂打出两拳,结果手臂又被黑狼咬中,再一扯就倒了。
黑狼扑上来见到哪咬哪,在黑狼眼睛里,博尔已不是什么旧时的主人,而是生死搏杀的仇人!
黑狼扑咬着,博尔惨叫着,其它五条猎犬却只看着发愣,它们中的每一条都知道扑咬主人的黑狼曾是它们的同类。
这种局面直到好过儿牵着两条藏獒跑过来才结束。好过儿一来就吼叫,"上啊,咬死那只狼!"
五条猎犬呜呜叫着不动,好过儿急了,放开手里牵的两条藏獒。两条藏獒中的大黑"汪"叫一声扑了上去,另一条藏獒小黑却往后侧奔跑,它像是知道黑狼会从哪个方向逃跑一样先去堵截黑狼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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