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吧,上级正在考察我,现在有个新来的厂长,负责厂里的常务,他现在说话很有分量。”党委书记说。
“这好办,我找他谈。”
几天后,任为民找到了那个新来的厂长,他开出的价码同样诱人,只要厂长不阻拦,他愿意给厂长五百万。
“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五百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任为民说。
“嗯,我知道,天上掉下的中奖彩票。”厂长说。
“那你看呢?”
厂长翻开了笔记本,在里面取出几张纸,“我找人偷偷做了评估,这块地的价值至少在一亿两千万以上,七八千万的价格,我们这边肯定不会介绍。而且我们厂还有一千多个离退休职工,厂房拆迁、重建,还有添置设备,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你的事情,你给我一个痛快地。”
“呵呵,我是共产党员,我要对得起自己的党性。我也是个干部,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厂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肃然。
任为民无话可说了,他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这让他感到了意外。
事情本来可以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但就在决定拆迁项目土地转让的党组会议前几天,出了一件事情。厂长被一辆外地的卡车撞死了,肇事司机逃逸。
在厂长的追悼大会上,党委书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让台下的人深为感动。他们认为以前盛传的厂长和党委书记不合的谣言肯定是假的。
几个月后,为民公司顺利拿到了叉车厂的土地,至于最终以什么价格进行的转让,那只有天知道了。
“你说的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高局长问。
“这个杀手是我找的,而且我还能找到他。”戚建国说。
高局长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是时候了,是时候扫清这个城市的黑恶势力了……
十六、
芮老五住在城南的五基村子里面,这一片在近三年里被开发了出来。成片成片的小区,林立的住宅楼,衬托出了村子的寒酸。
五基村距离B市城南的建材城不远,所以这里很多村民都把房屋出租出去。村子虽然不大,但外来人口密集,小理发店一家挨着一家。而且村子里面有多条道路都可以逃脱。这些都为抓捕造成了困难。
市局抽调了最为精干的精力,大家摩拳擦掌,决心一举打掉以任为民为首的黑恶势力,还B市百姓一片蓝天。
“你确定他是主犯。”高局长问。
“我确定,当时我就是找他干的,事后给了他三万块。”戚建国说。
侦察员很快对现场进行了勘查,芮老五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他的老母亲偏瘫,他一直在床前伺候。而他家在村子里有三间平房出租,他和老母亲住在院子里面最尽头的两间平房里面。
“院子里面有条狗,这很麻烦。”侦察员说。
“这个嫌疑犯务必要活捉。得想个完全的办法。”高局长眉毛抓到了一起。
几天之后,村里来了大医院的医生送医下乡开展义诊。这是破天荒的事情,这些大医院一直以天价的诊疗费而著称。
义诊的现场很热闹,很多村民领到了低廉的药品。芮老五在第二天,也推着轮椅,带着自己的老母亲去了义诊现场。这几年为了支付母亲的医疗费,芮老五被迫重返江湖,当了个杀手,做了多起血案。
芮老五的出现很快被侦察员纳入了视线,几个侦察员在车上换上医院的白大褂,悄悄围了上去。
“这是你的母亲?”
“是,她偏瘫了五年了。”
“你的姓名。”
“芮老五。”
话音未落,七八个侦察员把他摁到在地,芮老五强壮的身体剧烈地反抗着,场面一片混乱。
“老五。”老母亲挣扎着喊了一声,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刑满释放之后没有工作,这么多年天价医疗费从哪儿来的,这个瞬间一切都有了答案。
芮老五停止了挣扎,坦然被戴上手铐,押解到了警车上。他努力扭头大声喊着:“妈,儿子不孝,不能伺候你了。”
审讯立刻开始,但无论办案干警用什么手段,芮老五始终拒不交待犯罪事实。案情一连几天毫无进展,高局长一夜之间头发几乎白了一半。他的身体一直也不好,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的心脏早已无法承受。现在几乎是在拖着病体办案。
现在案情一下子明朗了,但却无法攻破芮老五的心理防线,高局长决定亲自审讯芮老五。
“老五,你什么都不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铁证如山,你这次肯定难逃一死。”高局长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芮老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于他这样的惯犯,审讯手段往往是无效的。
“把他的手铐松开。”高局长示意边上的干警,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着了递给了芮老五。
芮老五深深地吸了一口,蓝色的烟柱从鼻子里面喷出来,撞上前面的栏杆,瞬间消散。
“好吧,我什么都能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尽量帮你办。”
“第一条,我妈的赡养,如果你们能帮忙的话,我就放心了。第二,不要把我立刻执行死刑,我想为我妈送终。”芮老五的眼神写满了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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