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想了想,“这事好办,你找忠哥不就完了。”
“忠哥也打算让那边进他的酒,不过忠哥爱面子,他生意大,不想这点小事惹麻烦,让我找那个傻比谈谈,结果那个傻比说我威胁他要报警,分局那边我也熟,不过不想把事情搞大。”魏老六小眼睛在舞厅灯光下面很诡异。
孙勇扫了一眼李明亮,尽管李明亮看上去在发呆,但他知道李明亮听见了。孙勇想了想说:“先喝酒,待会儿再说。”
“好好,今天不喝趴下不算完。”
“不喝洋酒,我喝不惯。”孙勇推了一下,还是喝他的啤酒。
坐了一会儿,魏老六看到熟人进来了。
“大勇,税务分局的副局长来了,我去招呼一下。”
“没事,你去吧。”
等到魏老六走开,李明亮坐到孙勇边上。“大哥,我刚才听到了。”
“嗯,你觉得怎么样。”
“估计那家不是洋酒的事,可能那家也有暗娼,抢了他的生意。”李明亮分析着。
“我也觉得像,待会儿问问,那家要是没有公安在后面,咱就干。”
“嗯,我觉得行,这钱跟天上刮来的一样,太轻松了。”
正说着李飞搂着那女的出来了,李飞精神抖擞,那女的一脸疲惫,走路的姿势两腿有点分。
“怎么样,还可以吧。”扁头问。
“哈哈,不错,捏着像肉弹,我刚才连打两炮。”李飞说的很大声,那女的轻轻拿指头顶了他一下。
“你啊,大牢蹲傻了,等有钱了,我带你去忠哥开的人间仙境去玩,那的女的漂亮,听说都是大学生。”孙勇笑笑说。
“操,不都是比吗,有啥区别。”
“操,你就是不懂得情调,那是有文化的比,能一样吗。”
众人大笑。
“大哥,晚上我带她去开个房间。”
“嗯,小心点,李明亮有钱,你待会儿找他拿点。”
“没事,钱我够,刚才你还给了我五千,他们几个都给我钱了。”
“那好,悠着点,小心明天走不动路。”
李飞领着那女的先走了,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公安分局的干警。那个干警认识李飞,他扫了李飞一眼。魏老六赶紧走过去把他拦住。
“他是逃犯。”
八、
“我知道,兄弟,你在这动手,我生意做不做了。”
“你小心他给你惹麻烦。”
“好啦,下次不让他来。过去坐坐,我介绍个新来的你认识一下。”魏老六把那个干警拉过去坐着,顺手塞了一把钱在他口袋里。那时候公安到娱乐场所很多都穿着警服,后来不让穿了,怕影响不好。看着舞厅里面来了个警察,很多身上有底子的开始往外溜。
“那人是谁?”孙勇问。
“路昌,分局的,今天过来拿份子钱。”魏老六低声说,他不想孙勇边上的人听见。
“那我们也走,我和李明亮还在逃呢。”
“那行,你们别走正门,回头跟着我,我带你们走后门。”
到了后门的门口,孙勇说了一遍自己的传呼号,“你的事情明天找我吧,明天我一直有空。”
“没问题,我下午打电话呼你。”
孙勇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个夜间小店呼了一下李明亮的呼机,那个呼机现在让李飞拿着呢。
“靠,我想起来了,李飞可能不会用呼机。”李明亮猛地一拍脑袋。
“那算了,我们先回去,估计李飞不大可能再回舞厅了。”
等到了家,张伟明显有点不高兴,他们五个出去没有带上他。
“你这段时间少抛头露面,张四宝还惦记着你呢。”
“靠,我要憋疯了。”
“别着急,兄弟,等打掉张四宝就好办了。”
此时可能谁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星期后,张伟迅速在道上成名。
事情还是从上次去红粉佳人舞厅遇到魏老六引起的,第二天下午魏老六把孙勇约出来钓鱼。
“大勇,我怎么半天一条也钓不到,你快钓了一卡车了。”
“哈哈,哪有一卡车,我数数,六条。”
“大勇,你沉得住气,我就不行。”
孙勇猛的一提钓竿,“我操,这么小,放了。”孙勇从钓竿上摘下小鲫鱼扔回到水里。边上的服务员小跑过来,“先生,这里钓上来鱼不能再往池子里面扔。”
“靠,喊你们卷毛过来。”
没一会儿垂钓中心的老板,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屁颠屁颠过来了,“我操,老六啊,我操,居然是大勇,哈哈,对不住了,上次你进去我没去看你。”
“哈哈,小声点,大哥,我还是逃犯。”大勇伸手过去拉住卷毛的手,两个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卷毛算是城北混混当中的老前辈,今天四十多,早年曾经是武斗队的骨干,头戴柳条帽,佩戴红袖章,号令一方。后来武斗队打死了人,卷毛进了监狱,文革结束后,他家亲戚想法子给他弄个保外。等卷毛从大牢里出来,当年跟着他混的很多都成了啸聚一方的混混头。他们再看卷毛都是斜着眼睛看,在他们眼里卷毛已经被时代所抛弃了。唯独孙勇每次见到他还是毕恭毕敬叫大哥。
卷毛感觉这个世界变了,为了帮他弄出来,卷毛家里花了七八千块。这在八十年代初是个不小的数目,当时的万元户几乎是富翁的代名词。卷毛自此退出江湖,开了个小饭馆。本来饭馆越来越大,如果不出意外,卷毛可能在今天早就成了一个富商,不至于九十年代中期重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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