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为啥不去了?”
“辫子,你想想,回去有啥用,还开托运站?还带着一帮小偷?托运站那边迟早开不下去,你还记得小四眼怎么栽的吧,到时候还是要打起来。偷盗是来钱快,但不是个长久的事情。让老顾和老六在那边玩吧,我不能同时打他们两个,每次一出事就逃,混到啥时候也不是个头。”
“我们就是一帮混混,不打架能干啥。”
“辫子,打架也得用脑子打,瞎打,打来打去,大家全完蛋,有什么意思,不说了,走,继续踢球。”
几个人把矿泉水瓶子扔了,在小场地上踢一过一。张伟很灵活,技巧也很好,每次都轻松过了雷小凡。辫子虽然灵活,但技术不如张伟,一个多小时后,辫子和雷小凡这个队,输给张伟、陈宇三十多分。最后一帮人簇拥着去洗澡,扁头跟着沾光,当裁判也混吃混喝,晚上输的请客,辫子掏钱的。
就这么天天踢球,过了大半个月,雷小凡球技大长,很快就能够熟练地带球过人了。慢慢地张伟就要加着小心才能踢过去,张伟觉得雷小凡踢球很有天分,如果不是个混混,没准儿能成个很好的球员。后来很多混混陆续加入国家队,中国足球界成了个流氓荟萃的行业,这让很多当年打打杀杀的混混深感后悔。
天天踢球,看上去日子过得很快乐,其实那段时间也确实是这帮人过得最快乐日子。但没有正事干,大家心里难免有些着急。没过几天,严四化找到了扁头,然后把张伟几个约了出来,严四化有个事要找张伟帮忙。
严四化是城北这边土地局的,和几家房地产公司关系很好。他们低价把一块平房区划成了工业用地,然后打算在这边盖楼往外卖。但这边的居民在平房里面住了几十年,一来是不愿搬,二来房地产公司给的补偿也太少了。房地产公司在北边的远郊区给他们盖了拆迁补偿房,但每家每户的面积缩水一半。也就是说,本来拆掉的是五十平米,但只补偿二十五平米,剩下的面积要花钱买,而且价格不菲。
这种明显歧视的补偿条件居民都不同意,所以拆迁一直进行不下去。后来经过多次调停,终于一部分居民愿意搬迁了,结果搬到补偿他们的房子一看,建筑质量很次。有人好事,找相关部门一鉴定,补偿他们的房子按照标准,只能算危房。这些激怒了那些居民,他们自己组织起来,坚决不搬,结果这个事情就这么耗下去了。
今天严四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张伟,这一年多来,张伟的名声已经开始在道上显赫了。
严四化说完之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张伟。但张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闷头吃菜。
“咋样?”扁头问。
“嗯,味道不错,下次还点这个菜。”张伟说。
严四化哭的心都有了。
那天散席之后,张伟点着烟在阳台上枯坐了半宿,他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灯火,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第二天张伟打了严四化的传呼,张伟、扁头、严四化在城北的一个僻静的小饭馆里面碰头了。
“这个事我来办,但我不能白干,这样吧,你送我十套房子,这房子不是白要,我给你钱,先给你五万块订金,等楼正在盖呢,我把房子往外卖,卖出去的差价,算我的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严四化一想,这个事情应该没问题,而且房地产公司一分钱不用拿。
很快,张伟开始动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愿拆迁的五十多户居民全部搬走,张伟的办事效率令人瞠目结舌。其实张伟用的方法很简单,他首先把电给断了。这很好办,辫子、陈宇带着家伙,把配电箱砸开,然后把开关关掉。最后两个人把配电箱完全砸毁,第二天供电局过来修,七八个维修工人也被辫子、扁头、陈宇抡着砍刀打跑了。转眼到了夏天,居民区停电,大热天既不能开电扇,又不能用冰箱,很多居民都受不了了。
但更歹毒的还在后头,张伟研究了这一带的自来水井盖,然后把几个自来水接口都给破坏掉。这一片紧跟着三天两头的停水,夏天停水可是个要命的事情,居民们都怨声载道。
另一方面,张伟让房地产公司把补偿面积升高,升到四分之三,另外换成了另外一栋质量较好的房子。这样一来,大部分居民都开始松动,有点想搬了。
折腾到最后,只剩下三户不愿搬的。这三户比较死硬,张伟没法子,只好想了个办法。那天傍晚,那三户居民门口发生了一起斗殴。辫子、陈宇、扁头围着一个小青年一顿暴打。那个青年被打得惨叫不止。临走时,辫子抡着斧头砸开了那三户居民紧闭的大门,把里面人撵了出来。
“看见没有,这个傻比以前跟我们作对,想想清楚,跟我们作对啥后果。”辫子厉声喝道。远处的公安早被人打点过了,都站在那边假装没看见,也不过来管。巷子里面慢慢地围了好多人,辫子一边骂,地上被打的青年一边不住惨叫,听得大家心惊肉跳的。辫子骂得口干舌燥,最后扬长而去。辫子刚走,那几个公安就跑过来问:“打人的凶手呢?”
那个青年被抬到了医院,但伤的不重,只是身上有几处外伤。另外就是在地上来回滚的时候,衣服蹭得很脏。晚上陈宇去了医院,塞给那个青年一千块。那个青年叫段风,因为身材瘦弱,道上都喊他耗子,是个吸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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