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和扁头被轮番审讯,但两人都一直顽抗,拒不交待犯罪事实。
“你最好小心一点,别让我抓着你的把柄,不然一样办你。”高局长给忠哥打了电话。
“怎么才能不办我。”
“我要抓捕张伟。”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良久才传来一声:好吧。
张伟和陈宇躲在卷毛生前买下的一个房子里面,这里很隐秘,而且准备了很多吃的,楼下就是一间小超市。所以可以潜伏很久。
张伟最操心的是现在辫子和扁头的事情太大了,光是辫子就涉及到多起恶性杀人、伤害案件。而扁头一直欺行霸市,在北关村民愤极大。看来这次辫子和扁头在劫难逃了。
“张哥,这次咋办?”
“先让下面的兄弟躲段时间吧,看来这个高局长是来真的了,报纸、电视天天都在说打黑。”
“咱们是黑社会团伙,哪些倒地皮,收购国企的呢?”
张伟摁灭了香烟,“陈宇,你跟我混了不少年了吧,记得一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是这么残酷,你只能说,自己很不幸,生在这个年代,生在这个城市。”
这时电话响了,是范晓晶打过来的。“宝贝,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个号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
“嗯,不能告诉别人,警察可以通过手机找到我的位置。”
“宝贝,我特想你,听说辫子哥被抓住了。”
“没事,我回头想法子救他。”
电话那边呜呜地哭,张伟安静地听着,心里在剧烈挣扎。
“好了,先挂了吧,回头我找你。实在不行我去找忠哥帮忙,事情会过去的。”张伟挂了电话,脸上的法令纹拉得很长,眉头紧锁。他想了想,穿上外套,出门打了辆车,一直开到闹市区。
张伟是在商场门前的公用电话打给忠哥的,这里人流大,目标不明显,而且电话也很难被跟踪到他现在的住处。
“忠哥,是我。”
“张伟,你现在把事情闹大了。”
“我知道,辫子和扁头能保住命吗,花多少钱都行。”
“我试试看,晚上我找一趟王书记。”
“那好吧,明天我再打给你,忠哥,你也要小心。弟弟这次知道错了。”
“以后再说吧,先把事情摁下去,你最好找个时间过来,我想见见你。”
“没问题,全靠大哥了。”
张伟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连换了两辆出租车,返回到自己的住处。
“张哥,事情办得咋样。”
“不知道,忠哥答应帮忙。”
十、
张伟权衡了一下,辫子和扁头只要办成死缓,那就还有希望。死缓弄好了可以改无期,无期可以慢慢变成有期徒刑,然后争取减刑。尤其是辫子,这么多年和自己出生入死,张伟觉得这个时候不能扔下辫子不管。
但现在B市正在打黑的风头上,不怕花钱,就怕花钱都花不上。
“陈宇,你想法子把线都收起来,这半年咱们不混了,只要能把辫子和扁头办成减刑,什么事都能东山再起。”
“张哥,我说句话,但你别生气。”
“你说。”
“张哥,咱们都是生死的兄弟,我跟你混的时间也不短了,跟辫子也是弟兄,说老实话,这次辫子可能救不出来了。B市咱俩是不能呆了,我总觉得心里发慌。”
张伟沉默了,他知道陈宇说得对,但他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扔下辫子不管。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辫子是我兄弟啊。”
陈宇只好不再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张伟侧面打听了一下,辫子和扁头态度很强硬,拒不交待犯罪事实。法院打算过几天公开审理。一旦到了公开审理,但一切都晚了。但忠哥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张伟开始着急了。
“张哥,要不换条路子走。”
“行吧,我想想看。”
结果误打误撞,陈宇找到了现在民政局的江局长。他的女婿就是现在检察院的一把手。江局长年龄快到杠了,这几年虽说眼看着就要靠边站了,但他还是很有能量。他以前是区组织部升上来的,和现在B市各个要害机关头头脑脑的都很熟。
陈宇认识江局长很偶然,还是四五年前的时候,那时B市发行福利彩票,一起舞弊案把江局长牵扯了进去。
当时福利彩票是刮的那种,刮开了里面是什么图案,就能领到对应的奖品。彩票的印刷肯定是高度机密的,发行的时候由武警荷枪实弹运到民政部,然后再分发到各个销售点。一般来说,彩票很难作弊,因为刮卡的彩票是单独由另外一个工厂印刷的,最后再彻底搞混。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快彩票销售人员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彩票是上四色大印刷机印的,图案很精美,上面还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等口号。一般印刷工艺都是一印一整批,然后切割成一张一张的小彩票,最后分成小包装。
而里面有奖的彩票,印刷时受到了严格的监督。有奖的彩票会分别插进分好包装的无奖彩票中。窍门就出在这个地方。
熟悉印刷技术的人,都知道铜版纸和铜版纸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所有的彩票,是印刷厂拿切割机切出来的。所以把彩票摞一起的时候,成批切割的无奖的彩票,侧面的铜版纸纹路很整齐。而有奖的彩票,因为和无奖的彩票不是同一批切割的,尽管使用了同样的铜版纸,但因为印刷时的湿度、温度等等原因,肯定和无奖的不一样。每个小盒里面后来打乱插进去的有奖的彩票,如果拿强光照射,从侧面仔细辨认,完全有可能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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