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匪围定银车,刘黑七哈哈大笑,下令道:“砸箱验银!”
只听“哐哐”几声响过。
刘黑七笑容全落,立刻拔出刀来大声道:“我们上当了,快撤!”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山林中一声铳响,致庸和阎镇山带领镖局人马及众家丁呐喊着杀出。
铁信石一马当先,奋勇异常。致庸赞叹之余,心中暗暗吃惊。
一阵厮杀后,众匪渐渐抵挡不住,刘黑七一声唿哨,土匪们开始边打边撤。
刘黑七压阵在最后且战且退,最后瞅个空子,翻身上马,立刻绝尘而去。
致庸也立刻抓过一匹马,呐喊着追赶上去。
阎镇山大惊,在后面急喊道:“乔东家,小心!”
话音未落,又见一匹马飞奔着赶了上去,原来是铁信石。
阎镇山想了想,也抓过一匹马追过去。
这刘黑七眼见身后三匹马追赶不已,毫不慌张,喊道:“乔致庸,刘黑七打了一辈子雁,今儿叫雁啄了眼睛。有种跟老子上山!”
致庸双腿夹马,长啸一声,追得更紧。
阎镇山见状,在后面大声喊道:“乔东家,别追了,小心中了刘黑七的埋伏!”
致庸恨恨地停了下来,刘黑七哈哈笑着隐入山林。
铁信石和阎镇山先后赶来,阎镇山劝道:“乔东家,回吧,刘黑七现在知道银车不会走这里,说不定会带人去黑熊谷,黑熊谷离这里并不远!”
致庸闻言道:“说得是,你赶快带人去黑熊谷,保护戴老先生和银车!”
阎镇山点头,双腿夹马飞驰而去。
致庸擦擦汗,冲铁信石点点头,放慢马速往山下赶去。铁信石的马速更慢了,很快落在致庸的后面。
林中空气清新,虫声唧唧,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致庸突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轻快。
可是不知怎的,他走着走着,突觉心中一动,猛一回头,只见身后十几米处,铁信石手握一镖,正要出手。见致庸回头,铁信石从容策马赶上来,与他并驾齐驱起来。
致庸心中有事,也不说破,忽然朗声道:“铁信石,打一镖给我看看!”
铁信石抬手打出一镖,只听“砰”的一声,击中远处一根树干。
致庸不觉叫好,打马上前,取下那支镖掂量着,同时问道:“铁信石你这一手,练了很久了吧?”
铁信石声音低沉,道:“回东家,铁信石自小跟人学镖,可惜学艺一直不精!”
致庸盯着他的眼睛,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又看那支镖。
铁信石道:“东家喜欢这支镖?”
致庸意识到什么,当下将镖还给他,同时不经意地问道:“真是好镖,哪个师傅打的?”
铁信石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啊,这是小人的师傅当年传给小人的,不知道制镖的师傅是谁!”
致庸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打马飞奔起来,铁信石原地勒马望着远去的致庸,目光恨恨的,片刻后也打马跟了上去。
第二节
乔家当日如唱大戏般,热闹非凡,外客厅中各种人进进出出,有讨债的大小相与,有闹着撤股的本家,有看热闹的,也有揪心等待的。
玉菡与曹氏将二门紧闭,任曹掌柜和茂才在外面应付。
达庆等得抓耳挠腮,这儿与人闲扯几句,那儿跟人咬咬耳朵,最后也顾不得避嫌疑,在崔鸣九身边坐下,悄声道:“老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
崔鸣九哼了一声,摇着折扇道:“我原是打算坐等陆家的银车经过祁县商街,可后来一想,乔东家既然要我来领银子,我还是到这儿等吧!”
达庆试探道:“你这会儿是不是也觉得陆家的银车会到?”
“到与不到,咱们一起等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崔鸣九冷冷一笑道,不再多言。
达庆心中一怔,一点可怕的东西蓦然升上心头。他直着眼发了一会呆,拉起崔鸣九就进了偏院的一间空房。
达庆把门关严,瞅瞅无人,厉声道:“哎,老崔,你刚才的话啥意思?”
崔鸣九扯扯身上的衣服:“四爷,您啥意思呀?”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陆家银车走哪条道让人告诉了刘黑七!”
崔掌柜冷笑着甩开他道:“四爷,您昏头了吧,万一这刘黑七打哪儿听到消息,半道上劫了银车,就好像真是我的责任了!”说着他抬脚往外走,不再理达庆。
达庆依然心跳不止,半晌才恨恨地走出。
日头渐渐升高,外客厅的人越挤越多,嘈杂声更大了。一些人等得不耐烦,吵嚷起来。
曹掌柜忙得不可开交,心中也和众人一样慌乱起来。
长顺在一旁问道:“曹爷,说好了午时三刻。东家再不回来,这戏就没法唱了!”
曹掌柜叹口气,转身躲了起来。
突见一人不等通报,径直闯了进来,长顺上前拦住询问,那人正是陈三,一把推开长顺,嚷道:“我是达盛昌的伙计,有急事见我们大掌柜!”
长顺心中暗骂,但也只好由他闯了进去。
崔鸣九一眼看见自家伙计,急忙问:“哎,你怎么来了!”
陈三回道:“大掌柜,你出来一下。”
这边达庆一直在盯着崔鸣九,站起阴阳怪气道:“哎,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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