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想要回答,但是他的嘴巴似乎麻痹了,只有嘴唇在动。他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呼吸声从口里流泄出来。
纪之对於发出声音死了心,用手掌拍打著石凳,发出砰砰的声音。随著声音的发出,他感到手好痛。自己仍然活著,他这样想。
但是他没办法出声。他勉强想要大叫,可是空气堵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噎住。声音停了下来,她并没有发现纪之,而将门关上。
「啊,已经没用了。」
绝望的纪之这时才从口里进出声音。
同时纪之又想,事到如今难道还希望别的团体收留他吗?这种痛苦难道不是为了换得精神自由而心甘情愿付出的代价吗?
纪之的头开始一阵阵抽痛,似乎又有感觉了。已经麻痹了的感觉再次回复,但他感受到的却只有痛苦。
「啊……」
纪之叹了口气。如果就这样不醒人事,那他就能抱著这个名为自由的奖杯走向人生的终点。但是那女神却阻碍了这一切。
还是说刚才的声音是他的幻觉呢?在快要死之前的幻听。
「正树……」纪之喃喃自语。
「是?」
吃惊的声音听起来就在附近。
「咦?」 、
纪之想要从石凳上起来,有一道强烈的光芒照进了他的视线。
「不要紧吗?千叶同学?」 ,
爱美看著纪之,在黑暗中爱美的轮廓看起来特别清楚。棕色的头发、双眼皮的大眼睛以及白色的水手服,就像是发出光亮的灯一样非常刺眼。
爱美坐在纪之旁边,将纪之扶起来。好久没接触到的人类体温和柔软触感。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传到了纪之的鼻腔里。
纪之在石凳上坐好,盯著爱美看。眼前的爱美正眨著眼睛。
「这里是哪里?」纪之愣愣地问。
「钦?你不知道吗?这里好像是避难所,我也不太清楚……」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果然不是梦呢!」
纪之看著爱美的眼睛摇著头。
「千叶同学你……」
「你认识我吗?」
「对,我当然认识。一年级时我们不是同班吗?」
「是、是这样吗?」
「你不记得了吗?你对我这么没印象吗?你不记得那个时候的老鼠吗?」
「老鼠?」
「教室里有老鼠,它吃了班上养的金丝雀,而且还会啃课本,我们还弄了猫鼠药之类的东西不是吗?」
「然後呢?第二天猫死在教室里了吗?」
「嗯,不是啦,是老鼠。喔,我刚说错了,应该是老鼠药才对。然後我们还看到了老鼠的尸体,大家都吓得半死。如果没有那个尾巴还真可爱呢!如果尾巴上有长毛的话也不错,但是并没有。之後不是讨论该如何处理吗?最後就是千叶同学你去处理的。」
「是吗?」
「是啊,我以为你会拿去焚化炉,就偷偷跟在你後面,结果你居然把杀死了金丝雀的老鼠埋在中庭,我对你的作法感到诧异。」
「……难道你是当时的那只老鼠?」
「对啊,还谢谢你帮我盖坟墓呢……你在乱讲什么啊,我是人可不是老鼠喔。我要说的是当时我也帮你一起盖坟墓,那个正树爱美就是我。」
爱美说完後眨了眨眼睛。
看到那样的爱美,纪之也笑了。女神在这么窘困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改变。还是那个二年级男生所崇拜的爱美。
爱美看到纪之笑了以後,也跟著哈哈大笑。两人在黑暗中笑了好一阵子。
啊,女神!纪之在心中这样想。她即使在绝望的黑暗中也不会失去光芒。
「正树你来这里做什么?」
纪之调整好呼吸後问道。好久没这样笑了,所以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即使如此仍然是一种让人感到舒服的痛苦。
「我……对了,只有你叫我正树吧!班上的男生大家都叫我小美或是爱美。不是那么熟的男生就会叫我正树同学,所以直接叫我正树反而让我觉得关系很微妙。」
「所以……正树同学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喔,我并不是怪你,你还是可以叫我正树,那种微妙的关系也不错。那么千叶同学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爱美对纪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真是不折不扣的女神,以女神为中心的世界正在旋转。
「我把手环取下来出来了,就这样。而且门关上了,已经回不去了。」
爱美对於纪之的回答夸张地点著头。
「千叶同学你真了不起,我因为害怕而无法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但是你不是也出来了吗?你也取下了手环。」
「嗯,但是我几乎都没有走出过门外,我顶多只是大喊几声『有没有人在?』
「取下手环不恐怖吗?」
「钦?为什么?不取下手环,就不能出来外面啊,所以就只好取下来了。」
爱美一脸惊讶。
「所以你有看见其他同学吗?」
「这个嘛,千叶同学是第二个,一开始我看见了一个人:心想这个地方果然还有其他班上的同学。又觉得搞不好会有人出来外面,所以就每隔一段时间对外面大叫。」
「一开始看到的那个人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纪之一问,爱美难以启齿似的将视线栘开。
「一开始我来到外面时,就赶紧去探索,接著看见了一个女生,但是她却立刻回去了。早知道应该和她说话,但是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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