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局1~6_寒川子【1到6部完结】(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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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先生,”魏惠王改了称呼,声音发寒,“你能告诉寡人,你与木先生是如何弈棋的吗?”

  孙膑埋下头去。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

  “孙先生,”魏惠王声色俱厉,“寡人知你有才,对你器重有加,可你呢,恩将仇报,心怀二志,图谋不轨,是何道理?”

  “陛下——”孙膑叩拜于地,“膑绝无此心!”

  魏惠王从袖中摸出那捆竹简,“啪”的一声掷于孙膑面前,冷笑一声:“哼,既无此心,此为何物?”

  孙膑急捡起来,展开读之,目瞪口呆。

  “此书可是孙先生所写?”魏惠王不依不饶。

  孙膑似也从懵懂中醒过神来,连连叩首:“是……是微臣所写,可……可……不是这样的!”

  “哼,”魏惠王再爆一声冷笑,“好一个孙膑,你貌似忠厚,内中狡诈,面对如此铁证,竟然还能抵赖!来人,将此逆贼拿下!”

  早有侍卫冲入,一把拿住孙膑。

  魏惠王转对白虎:“白司徒听旨!”

  白虎应道:“微臣在!”

  “即刻查抄逆贼孙膑府门,搜寻证物!”

  “微臣遵旨!”

  “将逆贼押入死牢,等候发落!”

  众侍卫押住孙膑,推向殿外。

  孙膑走至门口,扭头大叫:“陛下明察,微臣冤枉啊——”

  魏惠王冷笑一声:“退朝!”起身拂袖而去。

  许是事发陡然,魏惠王早已走出偏门,惠施、太子申、朱威及众朝臣仍如竖枪一般呆立殿中,竟是没有一人退朝。

  最先晃过神来的是朱威。他凝眉有顷,缓缓走至孙膑叩拜之处,从地上拣起魏惠王扔下的物证,细审几眼,纳入袖中。

  退朝之后,白虎回至府中,点过数十名捕卒驰至监军府。因孙膑既无家室,又无财物,府中一应物什,皆是魏王所赐,因而不消片刻,就已查抄完毕。一军尉手持几片竹简径走过来:“报,府中并无可疑之物,唯有书信一封,或是证物!”

  白虎接过,正是庞涓伪造的栗平书函。

  白虎阅之,眉头紧皱,问道:“此书是在何处查到的?”

  “回禀司徒,就在书房的几案上摆着。”

  “看看去!”

  白虎跟着军尉走进书房,军尉指着几案:“就在这张几上!”说着,从白虎手中拿过竹简,依原样摆好。

  白虎若有所思,收起书信,刚刚走出书房,一骑急驰而来,竟是庞涓。庞涓跳下坐骑,匆匆走进院中,大声叫道:“司徒大人何在?”

  白虎急走出来,不无惊喜:“大哥,小弟正要找你!”

  庞涓满脸焦急,一把抓牢白虎之手,大叫道:“告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神色黯然,摇头道:“小弟也是不知。今日大朝,陛下突然宣布孙将军谋逆,叫小弟前来查抄!”

  “哦?”庞涓急问,“可查到证据?”

  白虎点点头,将查到的书信从袖中拿出,递予庞涓:“这是小弟刚刚查到的书函,陛下那儿还有一封孙将军亲笔书写的回函。”

  庞涓细读一遍,跺脚大叫道:“这怎么可能呢?昨日大哥偶感风寒,只此一日没有上朝,竟出此等大事,怎么可能呢?”略顿一顿,转对白虎,“孙兄何在?”

  白虎伤感地说:“陛下已将孙兄打入死牢!”

  庞涓急道:“白兄弟,他人不敢说,若说孙兄谋逆,大哥绝对不信!孙兄那么实诚之人,怎么可能谋逆呢?”

  “嗯,”白虎点头应道,“小弟也有疑惑。孙将军若是存心谋逆,当会将此密函藏于隐蔽之处,不可能明摆在几案上面!”

  听到此话,庞涓似也冷静下来,点头道:“嗯,小弟所言在理。无风不起浪,陛下突然雷霆震怒,必有原因。大哥与孙兄之间,不说小弟也是明白。孙兄遭此飞来横祸,匪夷所思!孙兄暂先托付于你,莫使他在狱中受苦。大哥进宫求见陛下,探明原委。小弟亦当细心查访,若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哥定不饶他!”

  白虎点头道:“大哥放心,此为小弟应做之事。”

  庞涓将书信交给白虎:“这个物证,你可收好。大哥这就进宫去。”

  白虎接过书信,袖中藏好。

  庞涓上马驰有一程,又踅回来,冲白虎叫道:“大哥与孙兄私交过近,陛下或不肯听。你可速去相国府中,若是相国出面,或可救下孙兄一命!”言讫,疾驰而去。

  白虎喝令收兵,回至府中思忖一时,驱车赶至相国府。

  白虎匆匆走进客堂,远远望到朱威坐在惠施对面,神色焦急地望着惠施。

  惠施双目闭合,眼前几案上摆着朱威从地上捡起来的那封书信。白虎本欲说话,看到惠施这样,只好噤声站于一侧。

  惠施微微睁开眼睛,望一眼白虎:“白司徒,你可抄到证物?”

  白虎从袖中摸出书信,双手呈予惠施:“回相国的话,除此书信之外,监军府中并无可疑之物。”

  惠施接过来,扫过一眼,将其缓缓放于几上,与朱威拿过来的书信并列摆在一起,眯眼审视。

  “下官查抄时,此书就摆在孙将军书房的几案上,并无一丝儿遮掩。”白虎补充一句。

  惠施没有睬他,只是眯眼望着书信,冷不丁问道:“庞将军今日为何没有上朝?”

  “回相国的话,”白虎禀道,“方才见到庞将军,他说昨日偶感风寒,今日未能上朝。庞将军正在家中养病,陡闻此事,牵出战马,不及备鞍就赶至孙监军府中,见我正在查抄,他问明情况,急又赶到宫中,向陛下求情去了。”

  朱威急问:“庞将军没说什么?”

  “庞将军走有一程,又折回来,叫下官来求相国。庞将军说,如果惠相国出面,或可救孙将军一命。”

  听闻此言,朱威急忙将头转向惠施。

  惠施再闭双目,许久,睁开眼睛,轻叹一声:“老朽救不了他!”

  朱威急道:“惠相国,就下官所知,孙将军断不是谋逆之人,此案定有蹊跷,孙将军或是受人陷害了!”

  “唉,”惠施摇摇头,再出一声长叹,“天要下雨,老朽如何挡得住?”

  与此同时,魏宫御书房里,太子申五体投地,叩拜于地,正在苦求。魏惠王神色黯然,顾自坐于席上,看也不看太子申。

  毗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声禀道:“陛下,武安君求见!”

  魏惠王眼皮不抬,沉声道:“宣!”

  庞涓走入,见太子申跪在这里,心中一凛,急步趋前,跪于太子申右侧,叩道:“儿臣叩见父王!”

  魏惠王冷冷说道:“庞爱卿,你这么着急赶来,必也是为孙膑求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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