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个因为jīng子离婚的骚货还从这里经不经过呢?
于是我们的生活和人生之中,又多了一层新的期盼和等侍。世界上因此又多了一个悬念和牵挂。它一下就使几十万人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份因子和氨基酸,他们的肾上腺和前列腺都开始在那里分泌了。许多人的疝气和月经不调都因此不治而愈。一个父亲领着一个女儿,仅仅是因为女婿和丈夫的jīng子在那里一趟一趟地赶城告状,一趟不准又是一趟,一次不准又开始一次,其锲而不舍和jīng卫填海的jīng神其追求jīng子和幸福的jīng神,并不比孟江女哭长城和花木兰代父从军更逊色和不壮观呀。谁说我们的黑蒙蒙的村庄产生不了伟大的理想呢?谁说我们这个民族没有希望呢?从这个意义上说,1969年的我们,也是一群懵懂无知和糊里胡涂的人呀。我们只知道往前走,并不知道前进的方向。我们只是在一个像稠粥一样的黑暗里穿行呢。我们并不比现在要好多少。我们看吕桂花也只是看到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她那让人神往的神qíng和步态,我们因为她的这种神qíng和步态改变了对她风骚的看法,接着我们就觉得她和蔼可亲,温暖香馨,就去了她那空守着的新房里盲目欢乐,除此之外,我们还做过什么?我们对老王的判断,也仅仅停留在他是一个黑矮的胖子,走路一颠一颠,提着水罐和拿着水碗,别的我们还对他有什么深入的认识呢?──我们不配老王。只有到了现在,当我们随着白石头30年后的文字分析开始在现在和过去的时空中穿行的时候──这时我们对过去的现实是不是就已经有些扭曲了呢?──当我们和白石头一起像蜘蛛一样将过去扯断的网给连接和fèng补起来的时候──过去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们才发现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吕桂花娘家的二层小楼上,低矮黑胖走路一颠一颠的住队gān部老王,给了18岁的吕桂花灵与ròu的无比的欢乐。
在我村牛三斤家的新房里,五矿的表哥牛三斤在chuáng上一次一次使吕桂花失望。一次次还没有进行,他就自己首先失败了。
……
虽然事后分析,五矿的表哥牛三斤是不是因为前一个女人是石女后一个女人正因为不是石女而是早已经被别人给证明了的而给可怜的表哥带来的心理障碍呢?还是本来那个方开兰也不是石女而是牛三斤表哥自己的原因呢?30年后令我们感到惭愧的是,当年我们这群小捣子在那新婚的dòng房里像群láng一样的所有开心和快乐,我们对那dòng房和花嫂的向往,因而也给我们带来的变声期,原来都是建立在可怜的牛三斤表哥的巨大的痛苦之上呀。但在当时我们却忽略了这一点。我们想都没有想过。接着我们就让30年的巨大的历史车轮将当年的真相不由分说地碾成一团过去的烂泥。就是在这种时候,我们的太阳花嫂还qiáng颜欢笑──怎么当时我们一点都没有觉察呢?──笑语欢声地给我们拿出了她的月经带──是不是一种破碗破摔的表现呢?当时我们的心qíng全在闻所未闻的月经带上,我们哪里知道当时我们花嫂的痛苦的心于是就更不知道远在百里之外──1969年的乡村百里,也是一个不短的人为的距离──牛三斤表哥痛苦的心了。我们哪里知道在这平静祥和的人文环境中,正在酝酿和翻起一场就要到来的风bào昵。她那温香的口,她那现在想起来竟被我们忽略于是按照我们的推算它就不算丰满但是隔着衣裳胡乱摸起来也已经让人心旌神飞的青杏一样的Rx房;婀娜多姿的红棉袄,包裹着合体的线条;修长的玉腿,在一条月蓝色的夹裤的掩饰下若隐若现。还有低头时或刚刚抬起头时那一点略带羞怯的轻媚,让30年后的我们也心驰神往。似乎是在一阵轻轻的微风的chuī拂下,我们十来个脏头土脸的乡下捣子的肌肤也变得清凉了,呼吸变得清慡了,心qíng都变得婉约起来了。于是声音就变期了,动作就款款有致了。直到现在,还有一些朋友说到我的气质和动作,称赞了几句也讽刺了几句,一开始我还有些沾沾自喜和暗自得意,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呀;现在看,也和当年的太阳花嫂的熏陶分不开呀。红袖添香之时,充满着笑语欢声;低眉顺眼之间,搂上去就去亲嘴,这个时候谁还能想着在百里之外的牛三斤表哥──这样一个傻蛋的痛苦、回忆和展望呢?当我们在自己的欢乐之中,就不会感到别人身上的痛苦了;接着就会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像我们后来的那个和许多女人有过jiāo往的朋友一样,似乎他的日常工作,就是为了给他的同类和阶级兄弟不知不觉的都戴上绿帽子一样。甚至在这种qíng况下,我还兴致冲冲地替太阳花嫂到镇上的邮局──骑着俺姥娘70斤huáng豆给我换的自行车──去给远在百里之外的五矿上的牛三斤表哥打过摇把电话──这也是1969年的特殊标志吧?──呢。当19岁的花嫂吕桂花把这样一个说起来也属于体已的任务jiāo到我手上的时候,当时我是多么地心花怒放一下感到天地都开阔了呀。多年积下的yīn郁马上烟消云散,见到许多人碰到许多面目都感到恐惧的日常压力──包括牛三斤表哥──一下子也感到无足轻重。云开了,雾散了,白石头长大了,白石头该变声了。当然另外一些小捣子还在那里嫉妒和吃醋地跟我捣乱:他那个样子,会打摇把电话吗?还没等19岁的吕桂花反应过来,我就气急败坏地对我的同伴进行了反击,而且信誓旦旦地和红头涨脸地说:
「谁不会打摇把电话了?俺爹的拖拉机站就有电话──就是摇把的,一次俺爹往县城搬运站打电话,还让我帮他摇把呢!」
看着吕桂花犹疑的表qíng已经随着我的解说和分辩转瞬而过,已经又在那里继续谈笑风生和低头仰脸,我才随着这没有刮起来的狂风──原来是一场虚惊──而在风平làng静的港湾里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天和擦了一把头上冒出的汗。这时倒是秃老顶表哥──谢谢你,秃老顶表哥,这时你的手指还没有被雷管给崩下来呢──站出来还替我说了一句好话呢。虽然风bào已经过去,你现在说不说都已经无碍大局,说不定你这是见风使舵要在这里白白落一个没有任何风险的讨巧呢,你专门是为了捡这样一个巧宗呢。但是我还是得谢谢你,虽然于事无补,虽然你动机不纯,虽然你可能不是为了我而纯粹是为了你自己,但是你在客观上还是起到一种对我成果和地位的稳固和稳定作用。虽然你也不会打电话,对我会不会打电话和会不会摇把也不知道,虽然你对电话一窍不通,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你能替朋友站出来两肋cha刀在说着你不懂的东西的时候语气还那么地坚定和肯定,你就已经是高于常人和颇费心思了。这时你已经将自己的后脑勺枕到了chuáng上的被垛上,你似乎漫不经心,你似乎是一个权威现在要一锤定音,你似乎因为这个判断甚至对我有点居高临下,接着你就可以和吕桂花站到同等的地位了吗?接着你不会让我替你再到镇上打一个电话吧?──但是我还是对我的秃老顶表哥心存感激,因为他在那里抓着逆风的尾部和余音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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