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琳又端坐在古琴前拨弄起来,唱了一首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甜绵的声音让魏天行如痴如醉。
人群渐渐散去,魏天行还徜徉在荷花灯中,流连忘返。
“你随我来。”贾琳拉住魏天行的手。
魏天行跟随贾琳来到了无极道场尽头,里面摆着一张有帷幔的木床,估计是供客人休息用的。
“天行……”空气中荡漾起销魂荡魄的柔语。
此时,夜晚白雾飘散,迷蒙中透出女子曼妙的身躯,贾琳薄纱半遮的躯体若隐若现,她轻叹一声,滑入魏天行的怀抱,随口吟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魏天行梦中的海此时此刻就在眼前,这梦里的海滩、蓝天与水波连成一体,海天一色,如幻如梦。他感觉自己仰面平躺在水面上,海浪轻柔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最美的是天,不消抬头,满眼就是画。白云像大理石中镶嵌的白丝纹,如雾如影,太阳散发着橘黄色的清澈光芒。他被最柔软的自然体托着,只有一种感觉,极轻、极轻……
一道刺目的灯光射来,魏天行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魏天行认出此人是唐子风。
“把东西交出来!”唐子风厉声道,“不然,你今天所做的事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魏天行诡异地大笑起来:“哈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正愁没有人替我陪美女。”
“你不希望秦笑知道你们的事吧?”唐子风厉声道,“东西呢?”
“哈哈,你为了这个东西害了那么多人!”魏天行冷笑道。
“那我打电话给秦笑了。”唐子风马上拿起电话。
魏天行看了贾琳一眼,发现贾琳在一边哭了起来,随即对唐子风说:“你太了解我了,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拖累女人。好吧,我告诉你!”
唐子风暗想,记得自己与秦笑商量这个美人计时还有些顾虑,毕竟贾琳是他的女人。
没想到,秦笑轻松地表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女人。”
三
袁得鱼急匆匆地赶到车库,没看到师傅。他发现一张纸上有铅笔印痕,他用铅笔芯磨了几下,显现出一个会所地址,时间就在今天。
忽然间,袁得鱼好像想起了什么,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师傅可能要出事了!袁得鱼想起先前的一些事,黑帮既然都冲着自己来了,魏天行更是逃脱不了。秦笑所谓的“信任”,难道不正是缓兵之计吗?再说,贾琳怎么有闲工夫邀请魏天行,难不成还交桃花运不成?秦笑的女人谁敢碰?
袁得鱼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贾琳约见魏天行的会所。
白天这个私人会所雾蒙蒙的,别有一番风景。
袁得鱼拼命跑着,一路横冲直撞,发现路的尽头,魏天行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袁得鱼抱起魏天行的头,大声叫着师傅。
魏天行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师傅!”袁得鱼跪倒在魏天行身旁,“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干的?”
魏天行虚弱地说:“跟你爸爸的事情有关……”
“到底是什么阴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爸爸?”袁得鱼追问道。
魏天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手上是不是有一张交割单?那张交割单背后的人都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你爸爸的鲜血……”
魏天行断断续续地回忆道:“5月28日,也就是帝王医药事发的前一天,我记得那天天色灰蒙蒙的。我因为事先接到你爸爸的电话,听他说要回来,一大早就去了证券公司等他……可是,等了很久,你爸爸都没有音信,我……我就与海元证券的专职司机,一起去接你爸爸,我们猜,他可能在路上遇到了麻烦。后来,我们接到了你爸爸,但你爸爸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车祸一般,身上都是灰尘。你爸爸后来跟着司机走了,而我留了下来。他让我先去山下看看,说山下有一辆车,他们的车栽了下去,但让我先不要报警。我马上跑到山下……果然发现有一辆车,车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他的头撞在玻璃上,估计已经流血过多而死。还有一个人奄奄一息,看到我,就让我救他。他告诉我,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袁观潮,还有一个叫山口。我一听就觉得很奇怪,居然是个日本人的名字。直到这人死之前,他都坚持说,这是一起人为的车祸,有人动了手脚!他告诉我,前一天晚上,他们在执行计划的最后一步。在一个月前,参与帝王医药操作的人,都被组织了起来,在涉山天马山的高尔夫会所进行了一场叫‘七牌梭哈’的赌博游戏……当时,共有七个人。他们……他们决定根据当时的赌博记录,来分配任务轻重与最后分成。他们交代任务的时候,你爸爸被决定进行最后的分成,就将参与人的名字,都写在了一张纸上,就是那张交割单,这是证明他们当时在场的唯一证据……但……但很遗憾的是,我还没把那人背到医院,他就死了……他在死之前,说了两遍唐子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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