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制造了一堆泡沫。”袁得鱼出神地望着世纪公园周边齐整干净的社区——这里没有喧嚣,绿树成荫,是个好的投资环境。
他觉得很有趣,那个企业家,在建造一个顶级社区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把一个有文化味儿的雕塑搬过来:“我喜欢这里。如果可以,我也要造一个世界!不过不是地产,是金融!未来改变世界的力量,是金融!我想让这个世界,因为我的存在,而有改变!”
“你还是自大狂!”乔安笑起来,她认识的袁得鱼又回来了。
乔安低下头,总觉得这些年,袁得鱼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她分辨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是好的东西。但令她最开心的是,袁得鱼那种属于他自己的激情一直没变。她很喜欢他玩世不恭时,不经意间显现出的坚持与执着。
“你看这条民生路,有低调、安静、独立的投资氛围,但又有一种多元化与不可一世的气质,我相信未来很多投资者会来这里。但我还是更喜欢洋滩,我想在未来,倚着自己办公室的窗口,看江水的流动,还有万国建筑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这些都提醒着我,这里曾是金融发达的城市,这个辉煌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乔安笑着,她心想,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是媒体人吗?她原来想过,佑海传媒一条街威海路是否会变成美国的麦克逊大街,只是在任何光辉的背后,都有资本之手在挥动。
车子开过证券大厦,袁得鱼不经意地低下了头。
“想起常凡了?”
“嗯,能否陪我去礼查饭店那里走走?”
“好啊。但是让你失望了,那里的大排档没有了。不过好消息是,洋白渡桥会迁到礼查饭店对面。”
礼查饭店门口,原来大排档的地方已是一块空旷的荒地,但他脑海中仍浮现起他与杨帷幄、常凡坐在礼查饭店门口大排档吃夜宵的情景,不禁感慨过往的时光。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是四五年前了。”
“嗯,你那时候穿着一件红色的大毛衣,袖子长过手,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穿着你外婆的毛衣就过来了。”
“袁得鱼,那可是当年最流行的日式毛衣。”
他们在超市买了一堆啤酒,面对着东江喝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多年前的时光。
袁得鱼看着礼查饭店,想起爸爸当年在大排档的时光,小时候的自己也喜欢这里热腾腾的气息围绕着那些开创资本时代的一群年轻人,那是属于他们豪情壮志的时光。
“杨帷幄、常凡,袁得鱼回佑海了!”袁得鱼大声对着东江喊,“爸爸,我回来了!”
说罢,袁得鱼直接一杯酒下肚。
正在这时,一辆黑车猛地开了过来,突然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朝袁得鱼跑来。
袁得鱼想躲闪也来不及,他们立马将袁得鱼塞进了车里。
乔安追了过去,但无济于事。
她马上拨打了“110”,但电话一通,却被她按掉了,又马上拨出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四
邵小曼赶到天乐汇仙炙轩,这里并不显眼,藏在一片丛林的后面——一栋法国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白色洋楼。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一位军官在佑海的老宅子。
她到达那里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天空呈现一片宁静的深紫色,这让她想起哥伦比亚校园里拜占庭建筑背后高阔的星空。
仙炙轩的入口不大,第一层是狭小的空间,招待台的后面,是两排供客人放衣物的柜子。走上旋转的玻璃楼梯,出现一片开阔的天地——从大玻璃窗往远处眺望,凭着黑夜前的一点儿白光,看到了一片草地,还有几盏马灯。
邵冲告诉过她,他有时会与朋友在附近谈一些事。
邵小曼想,干爹总是能找到佑海形形色色的好地方,他总是对老佑海的历史了如指掌。或许,干爹对于这些地方,与常人的感触不同。
她很快看到了邵冲,他在三楼平层的桌子前悠然地叼着烟斗。
“干爹,我来啦!”邵小曼一下子坐在他面前,“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斗啦?”
邵冲有滋有味地吸了一口:“香烟是妓女,享受了后就彻底丢掉;雪茄是情人,需要大量的金钱去维持;烟斗是老婆,不弃不离,悉心呵护。”
邵小曼一下子乐了:“真像个老克勒(oldclerk,最先受西方文化冲击的一群人)。”
邵冲微微一笑:“南岛那里的大寿如何?”
邵小曼这才意识到,自己去南岛是祝寿的,只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竟把正事给忘了:“非常好!老人家收到你让我带给他的礼物非常开心。”
“不错。”邵冲打量了她一会儿,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直截了当地说,“你今天怎么这般乖巧模样?还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干爹——”被识破的邵小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让邵小曼更没想到的是,邵冲直接说:“是不是为了袁得鱼?”
邵小曼不由得张大嘴:“天哪,如果用料事如神这四个字形容你都远远不够!干爹,就帮一个忙好不好?我知道,你与唐家关系非同一般,你让他们取消追杀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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