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鳄三部曲_仇晓慧【完结】(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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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冲他们接下去选择的,应当是做空的方式。但他更关心的是,他们将以什么方式刺破这个牛市泡沫。更何况,通过与邵冲的正面交锋,袁得鱼感到,这个刺破还仅仅是“十里长征”的第一步。

  “走,下楼去。”

  袁得鱼在一楼咖啡厅,将丁喜他们四人叫到跟前:“你们赶紧梳理下,闭门会议这几家公司的情况与关联。”

  他们马上摆好随身携带的电脑,快速联网,紧张地搜索起来。

  陈啸说:“我收集了泰达集团的海外动作,好像并不明显,这些年一直在做地产基金,但与泰达集团关系紧密的一家对冲基金平台是唐煜做的基金中的基金(FOF,一种专门投资于其他证券投资基金的基金),倒是与香港的很多对冲基金合作紧密。这也意味着,泰达系的资金,可以直接通过这个对冲基金平台,进行海外布局。”

  “这次参会的塞特尔,是芝加哥最大的对冲基金,我查到,它2014年就在佑海自贸区注册了办事处,在国内已经有交易,公开资料里查不到具体情况。”

  “塔夫是全球知名的高频机构,它在中国取得了合格境内有限合伙人(QDLP)的资质,所以可以直接用募集到的人民币投资海外,目前拥有这一资质的海外机构只有15家。”

  丁喜说:“我刚才看了下邵冲的信息,与日本来往过度密切,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明牌,并不让人担心,倒是有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人难以捉摸……”

  袁得鱼知道他说的是小白楼里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好的,与我想象的差不多,这注定会是一场恶战,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先研究下国内现有的做空工具以及可以合作的机构。”

  尽管他们有一些困惑,逆势而为是压力极大的事,毕竟当前还是如日中天的A股市场,看不出一点儿掉头的迹象,可他们无不坚定地点点头。

  袁得鱼意识到,邵冲他们布局的时间可能比自己之前想象的更早。

  这场拉开序幕的金融大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袁得鱼而言,记忆的起点,过于煎熬,也过于漫长。

  脑海恍然闪现出一道白光,把他带回2008年那个清晨。

  袁得鱼推开洋滩边上那座小白楼重重的铜门。

  这里是一场场血光四起的大战开端——从最早惊动全国的帝王医药,到后来他重回佑海滩的申强高速……到不久前,他与泰达证券的可分离债的对赌协议,重创了金融航母的掌门人唐子风,重夺父亲的海元证券……

  这里的确发生过太多往事。

  他一直忘不了推开那厚重的铜门时的感受,就像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如此熟悉,就像在那里一直等待着他一样。

  他之前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好几次整个人都要彻底垮掉了。但现在对袁得鱼而言,他已经快忘了那种快垮掉的滋味,只记得在一直继续向前。

  那时的他,尽管刚击败泰达证券的唐子风,变成了小白楼的新主人,却并没有多兴奋,可能还有一些未解之谜横亘在他心里。

  他冥冥之中预感到,即使夺回了原先属于父亲的证券公司,但还无法停息,此时此刻,或许是另一个艰难的开始。

  他走进父亲原先的办公室,摩挲着放在古董柜里的物品,他惊讶地看到一本本熟悉的书,甚至简单地挂在墙上的画,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仍然是过去的布置。

  这个坐落在洋滩的小白楼,已经换了三个主人。这个屋子,后来者可能为了寻找原始的秘密,被异常珍贵地完整保留了下来。

  从最早被很多人尊奉为“证券教父”的父亲,到后来刚毅的证券老总杨帷幄——袁得鱼最早的除了父亲之外的另一个引路人,再到之后,金融海啸中决然从窗口一跃而下,带着秘密的唐子风,每个人都几乎是当时最强大的金融力量之一。

  站在小白楼里的他,就像经历了一场轮回,回到了原点,摇身一变,成了继承一切的少主人。

  然而,他发现,在“七牌梭哈”参与人的交割单上,还剩下邵冲一人,不,还有另一个人,那个看不清名字的未知人。

  他从父亲原来书桌上方的天花板上,如愿找到了那本红册子,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么容易发现的地方——表面上看,是为了不让天花板的吸顶翘起,上面压了一个小孩玩的木盒。

  他打开那个折叠起来的红册子,很多人初看可能以为是魔术牌之类的东西——他拉开后,有些吃惊,这难道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

  他马上把红册子放在自己衣服的内侧口袋里。

  那么,还剩下的那个人是谁?按常理推算,那个人应该与拼图的最后一块有关。

  当然,那个人,一定在暗中一直看着自己。

  他应当不是邵冲,他是公众人物——只要稍微留意近期的报纸,就能掌握他的大致动向。这个神秘人,一直潜伏着,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实力。

  除了邵冲,那份交割单上的每个人在临死之前,袁得鱼都与他们有过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尽管这些人中间,有些人颇有城府,袁得鱼还是愿意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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