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大刺激”政策,确实在刺激各地的基础设施发展。
各地对钢铁的大量需求,让钢贸企业生意红火到每天都断货,库存天天叫急。
袁得鱼有些莫名地担心,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莱宝钢铁股份,作为钢铁板块的热门股,市场上越来越多资金涌入,且都看好阿罗钢铁对莱宝钢铁的并购,毕竟阿罗钢铁是全球最大的钢铁集团之一,在莱宝钢铁之前,它完成了数起看似无法完成的收购。
也有一些人不敢下重注,他们认为中国市场与那些曾经被阿罗席卷过的市场不太一样,钢铁毕竟是中国工业的支柱产业之一,绝不会轻易将控制权拱手让人。
创了新高后,莱宝钢铁股价开始出现震荡。
丁喜问袁得鱼,手上那些莱宝钢铁的股份怎么办。
袁得鱼说:“你怎么看?”
“如果阿罗钢铁对莱宝钢铁收购成功,股价还可能会上涨。然而,收购失败,之前预期性的上涨就成了泡沫,股价可能会回到正常的钢铁股价位。”
眼下,莱宝钢铁的股价是9.2元,海元证券持有的平均成本在8元左右。
袁得鱼说:“有亚瑟这样的对冲基金在背后运作,肯定能收购成功。唯一的变数是莱宝钢铁此前刚刚进行过国内重组。”
“这应当影响不大,那我们要加仓吗?”丁喜眼睛一亮。
袁得鱼说:“先不动声色吧。”
钢铁股的季报纷纷推出,基本都实现了比上一年净利超出30%的增长。很多钢铁公司的生产线纷纷开足马力,达到了近些年的产能上限。
即使如此,钢铁公司的产能总会被疯狂的钢贸公司一抢而空。
袁得鱼想到了什么,带着丁喜与韩鉴,说去个地方看看。
他们到的地方是大柏树,这是位于佑海旧城区的一个钢贸批发市场集中地。
钢贸市场上卡车来来回回,尘土飞扬。
袁得鱼见到一个黑黝黝的中年人,一边指挥卡车,一边抽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直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那个黑黝黝的中年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这样,我这周先抵押500万,但我这批货已经抵押给另一家银行了,你们系统会查出来吧?”
“没事,没事,你们周末货一清,款子不就回来了?”西装男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周总,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这个月银行里的放贷指标还差一半没完成呢。现在还哪里能找到你们钢贸这么高效的回报。”
袁得鱼笑着说:“真有意思,什么时候银行的人求人贷款了?”
韩鉴说:“不过还别说,钢贸确实是门好生意。你看这来来往往拉货的卡车,货流特别快,这些上游钢贸公司将货周一从钢铁公司批出来,基本周五就清完了。而它们也只需要留一些此前购买的货做抵押,然后用抵押的钱再从钢铁公司那里批货。每笔货少说赚10%,这样的周转率、这样的高收益,谁都求之不得啊。”
丁喜点头:“是的,我也听说自从‘大刺激’政策以来,贷款额度特别高。假如上头说放了5万亿,到下面一层层还会继续扩大倍数。”
韩鉴说:“不过,如果这个货本身就是银行贷款买来的,并从钢铁厂走货,只要保证金到位,其中一部分货重新成了银行抵押,这种反复质押,不是杠杆更大吗?”
丁喜说:“这是一门好生意,人们相信在刺激下,需求还是会继续上涨。再说,如果真的哪天饱和了,运输卡车少了,钢贸商也都‘春江水暖鸭先知’,银行贷款自然也会降温吧。杠杆高,不是可以有更多利润吗?”
韩鉴是个技术派,他一般只坐在交易室,不由得好奇地问:“鱼总,你怎么想跑到这里来的?”
袁得鱼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那位恩师。当年,那位恩师正是通过勘察这样的草根调研,把大多数人一直蒙在鼓里的项目给轻松破解了。
“鱼总有各种路数,你以后会发现更多。”丁喜不由得说。
自那一周后,他们几乎每周都会到市场看看,了解一下供需基本情况。
韩鉴发现,这样一来,他对期货操作心里也更有底了。
幸运的是,至少从钢贸中心来看,目前还没有什么大腕垄断螺纹钢这个市场。一旦有人垄断,市场就会出现一些超出常规的走法,从盘感上就会有偏差。
似乎在一切平静的时候,美国忽然出了一个与钢铁行业进出口相关的特别法条。
美国开始严令禁止海外公司进口钢铁到美国。
说实话,这对中国钢铁公司是绝杀,毕竟美国一直是中国最大的进口商。美国甚至对中国现有的进口单,进行了反倾销调查。
袁得鱼他们会心一笑,看来阿罗钢铁出招了。
这个法条,对阿罗钢铁倒是完全的利好。阿罗果然趁机大力宣传,如果两家公司顺利实现合并,莱宝钢铁将有资格进口到美国。
因为美国禁止的海外公司,是持股90%以上的海外股份公司,如果阿罗合并莱宝钢铁,就拥有美国公司持股的条件,可以巧妙地避开这条禁令,将货物继续送往美国。
阿罗尽管经历了多次重组,但有多少美国股份令人怀疑,据公司公布的数据,除了个人股东,阿罗最大的股东方是内陆钢铁公司与阿赛洛公司(Arcelor)的合资公司,正好注册在美国的特拉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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