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吓得撒腿就跑,巡逻队一看他这么紧张,觉得肯定有鬼,鸣箭警告:“兀那偷渡客,站住,否则死了死了的。”箭矢嗖嗖嗖就从他身边掠过。武臣想,看来跑不掉,这样死了不值得,于是趴在地下投降。
巡逻队将他五花大绑,问:“怎么回事,我们两国的基本政治制度一样,人均GDP也差不多,只怕你们赵国还要强些,你为啥冒死偷渡到我们这边呢?”
武臣装傻道:“正如几位同志所说,我怎么会偷渡?刚才是打柴走迷路了,请干警同志放小人回去,老婆还等着小人砍来的柴火做饭呢。”
巡警觉得这家伙傻头傻脑的,抓在这里也是浪费粮食,于是搜了搜身,准备把他掏干净再放,结果这么一掏,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是什么?”一个干警摸到一颗金灿灿的印,放在嘴里咬了咬,“十足真金啊,看来这厮不是偷渡客,而是黄金走私犯。”
武臣心里虽然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只好辩解道:“那是路上拣的,小人以为是铜块,几位爷喜欢就留着身边玩,趁天还没断黑,小人要赶回家,晚了老婆会打死我的。”
几位干警哈哈大笑,其中一位处长眼睛毒,接过金印看了看,念道:“赵王之玺。靠,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猪头,这个人哪里是打柴的,分明就是赵王武臣。”
巡警们恍然大悟:“我说呢,打个柴还开奥迪,车牌号还是‘邯郸V-前208’,果然是高级领导。这下要发财了,赶快报告我们大王去。”
韩广听到边境巡警捕获了武臣,当然很惊喜,亲自去见,客气地说:“老大,别来无恙乎?”
武臣赶忙求情:“还好还好,兄弟你是长胖了……这天下最坏的还是秦二世,据说楚王西伐秦国的军队不利,我特意亲自来拜访,希望兄弟你跟我一块去打秦国,帮楚王一把。”
韩广变了脸色:“少来这套,你恨秦二世,为啥不去打他,而来窥探我国边境。”
武臣将右手手背在左手手掌上拍得啪啪作响,同时四下张望博取同情,委屈地叫道:“乡亲们,你们来评评理,哪有国王肯亲自当间谍的,你们听说过吗?”
好在当时韩广的兵都是武臣拨给他的,周围也有一些同情老首长的人,假装呵斥武臣:“那也不一定,万一你看多了007系列,认为这活既快乐又潇洒,还次次能碰到美女,想自己客串一把呢?”
武臣急了:“我好歹是做王的,如果连007是瞎编的都不知道,那智商也未免太低了。”
那些人表示理解:“这倒是,大王,我看武臣不至于蠢到这地步,放了他罢。”
原来燕地的那些黑老大说话了:“啥也甭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放人可以,要他割地赔款,签订屈辱的卖国条约。”
韩广就笑嘻嘻地对武臣说:“老首长,你看我的国土纬度太高,太冷,阳光太少,缺少阳光牧场,养不了优质奶牛,生产不了优质酸酸乳,逼得我们企业只能去造假,掺杂三聚氰胺,大大影响了我国人民的身心健康。只要你肯割一半低纬度的土地给我,我立马放你。”
武臣气得够戗:“放屁,我赵国在河北山西,纬度也不低,你要是真牛逼,应该去勒索我们的老大陈胜,他的国土横跨长江、淮河两岸,阳光充足。你欺负我一个弱者,算什么本事。”
韩广说:“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您乖乖在牢里呆着罢,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们燕国的牢房里盛行躲猫猫,您要是碰巧被挑中了,那可不能怪我。”
话说这边张耳、陈余听说武臣落到了韩广手里,大惊失色。泥腿子刚当上王,还没来得及找三宫六院,生下一堆崽子,找个人立为新君也不行,只能派使者去求韩广放人,说尽了好话。韩广做事很执着,说不割地免谈,来一个使者就杀一个使者。张耳、陈余两个很是烦恼,他们的政权刚建立,也没学会新闻封锁的手段,消息很快传遍了国内,全国人民都知道自己的王被燕国活捉了。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还悲愤地给政府写信,说:“我们的人民难道不爱国吗?我们的国土难道不富饶吗?为什么我们的王还要偷偷移民到燕国?看罢,人家还不待见,说他偷渡。”但也有些很明真相的群众纷纷给政府写信,提供了一些千奇百怪的救援计策,张耳、陈余研究了半天,没一条实用,气得桌子拍坏了几张,骂道:“这帮蠢货,素质就是低,只配他妈的享受专制。”
军队里也开始掀起了献计献策的热潮,其中有个毫不起眼的炊事兵(厮养卒),外号叫“傻根”的对同营的战友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俺有话说。”战友们都奇怪:“傻根,你这个窝囊废,有什么话说?”炊事兵说:“俺可以把我们大王救回来?”大家哄堂大笑:“你丫一个死伙头兵,除了做饭还会吹牛。去了十多个使者,全被他们杀了,你难道也活腻了。”炊事兵说:“俺虽然傻一点,但有祖传六字真言秘诀,可以保俺事事成功。”大家面面相觑,好奇地问:“哪六字真言?”炊事兵鼓着腮帮子说:“不抛弃,不放弃。”顿时,军营里又响起了一片欢乐的笑声。
这天晚上,炊事兵偷偷跑到燕国军营中去,举起双手:“我没带武器,要见你们将军。”
燕国将军问他:“我们国家可不缺厨师,你的移民分不够,只能算偷渡。”
炊事兵道:“谁想技术移民了?你们一个缺少阳光牧场,不得不牛奶掺毒的国家,谁感兴趣?俺是想来救回我们大王。”
第19章 李良的反叛
燕将哈哈大笑:“就凭你?好吧,说说理由,有说则可,无说则死。”
炊事兵道:“将军知道张耳、陈余两个是什么人吗?”
燕将道:“当然知道,天下闻名的流氓。”
炊事兵道:“那将军知道他们现在最盼望的是什么吗?”
燕将说:“当然是想要回你们的赵王。”
炊事兵道:“大错特错。”
燕将道:“那你说为什么?”
炊事兵道:“张耳、陈余是闻名天下的大流氓,隐忍了十多年,就为了今天起事,你以为他们就甘心屈居在武臣手下当小弟?武臣以前默默无闻,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陈胜给他一支部队,才混上个王当。张耳、陈余会服他?只怕心中早就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主要还是忌惮公共舆论。现在你们绑了武臣的肉票,他们表面上很着急,其实日夜盼望你们撕票,要是他们真在乎武臣的安危,为什么不答应赎金,反而每次都空着手来讨人?他们又不是三岁娃娃,能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俺平时总被人称为傻根,但每次去看俺那远房表舅,至少还要买包红糖。那俩流氓混成了人精,比俺傻根还不如?说实话,只要你们一撕票,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瓜分赵国,再名正言顺地来讨伐你。武臣当王,只怕你们还不难对付,因为他是个窝囊废啊。可张耳、陈余这两个老奸巨滑的流氓,你们是对手吗?你们又理亏,在国际上也得不到支持,还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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