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行,严重的话会影响和艾尔法斯联邦的关系。”琳迪不解地说,“你什么意思?薇薇娜老师会对你动手?”
克雷恩缓缓说道:“琳迪,别忘了,没有我的话,你就是哪些产业唯一的继承人,但如果多了一个我,一旦身份确定并公开,如你所说和我分享继承权,他们就必须连我也一起除掉才能稳妥地拿到深红流星的产业。而我死在雷托亚,是件很麻烦的事。”
琳迪的眼睛渐渐睁圆,惊讶地说:“你是说……薇薇娜老师跟阿娜他们是一伙的?”
“她提到索玛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至少可以断定,她跟你父亲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德曼面色凝重地说,“而且我也不觉得以她的实力,可以在暗行者近身偷袭的情况下只付出一条伤口的代价。坦白说,她还没有你强,你见过暗行者,你觉得被他们近距离偷袭,你能保住命吗?”
想起在迷雾森林中和小镇里见到的那些鬼魅般来去如风的刺杀高手,琳迪打了个寒颤,缓缓摇了摇头,跟着说:“那咱们还跟着她去鹰血城?万一你们的怀疑是真的,那里岂不是个正等着我的大陷阱?”
“比起隼目堡,至少这边应该相对容易解决一些。”克雷恩镇定地说,“我觉得咱们在这里多少能了解一些本部的事。陷阱是什么样子,也能让咱们大概了解深红流星的现状。算上薇薇娜,有五个你认识的在,琳迪,咱们需要冒险判断一下,是不是所有本该忠于你们家的人,都已经倒向了对方。”
“没有倒过去的,很可能都已经被解决了。就像那几个不识抬举的分会长一样。”德曼带着一丝讥诮说道,“这个薇薇娜身上刻苦锻炼的痕迹并不明显,已经有了居家妇人的体态,可见多半过了至少两三年安稳悠闲的婚姻生活,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被拿住把柄要挟的,不管丈夫还是孩子,都足以让她背叛一个曾经的弟子。琳迪,她很可能会单独找你,你一定要保持戒心,任何时候,不要单独行动,至少叫上克雷恩。”
“我……明白。”琳迪黯然回答,心里似乎还抱着对薇薇娜的期望。
克雷恩暗暗握了握拳,对自己说,一定要帮琳迪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他知道,在索玛逝世,芙伊归来之后,琳迪的骄傲能依托的东西着实已经不多,恐怕……仅剩的根基,就是这培养了她并让她成为天才弓术指导的行会。
他无法想象琳迪失去所有光彩的样子,但他知道,那一定会令他心痛无比。
天色擦黑的时候,连续赶路没有休息的疲惫马匹终于把车辆拉进了鹰血城外围。毕竟是军事重地,周边生活的居民大都是以帮军队提供补给作为主业,不接待外来客。城墙外大片的建筑中,竟然没有一栋旅店,商铺挂出的招牌也都是些军需物资。
看农夫的数量和田地的面积,德曼猜测,这里驻扎的士兵应该要肩负超过七成的农务。
并不需要去高大的城墙内落脚,薇薇娜他们的住处,是在墙外工匠聚集区中花钱租下的一栋闲置房屋。
步行的那些成员要第二天才能回来,当天和他们一起赶到的只有琳迪认识的五人,不需要特地腾出房间,也足够他们全部住下。
琳迪不太擅长隐瞒自己的情绪,晚餐时候只好推说身体不适,只管埋头吃饭,把谈话全部交给克雷恩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薇薇娜的情绪也很快低落下来,饭后,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走到琳迪身边柔声问:“琳迪,晚上和我一起睡怎么样?我有些私事,想和你好好谈谈。”
第一八五章 血溅!猩红染色的流星
“不、不用了吧……我……”琳迪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好。
同为女性,又是曾经的启蒙老师,共宿叙旧实在是个不好推脱的要求。
克雷恩一把揽过了琳迪,笑着看向薇薇娜,“抱歉,我想……您和她一起睡的话,我会不太高兴,琳迪也会很为难。”
“你们……难道已经……”薇薇娜惊愕地瞪着他俩,一下子连话都结巴起来。
克雷恩故意做出一个轻佻的表情,手还非常自然地搭肩下垂,充满暗示意味地悬在距离琳迪胸部近在咫尺的地方,“我可是火精灵,尊敬的女士,如果晚上你也在床上,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丈夫不愉快的事。”
薇薇娜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两步,她为难地张了张嘴,闭上,咬住下唇,额头上出现晶亮的汗光。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足足几十秒,在琳迪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时,她终于很疲倦地开口说:“好吧……抱歉,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毕竟也上了年纪,有家有孩子,不能再做蠢事。请当我没有提过吧,琳迪。我有些累了,你们好好休息,请恕我先告退了。”
“穆瑞恩叔叔,薇薇娜老师……怎么好像很不对劲啊?”琳迪红着脸把克雷恩的手掌拿开,问此次同行而来的另一位旧相识。
穆瑞恩·斯科莱特,四十岁多岁的壮年男性人类,据说是现任北方分会副会长,而他的前任,就在几天前死于暗杀。不过论关系,琳迪对他并不算太亲切,反倒是和他的侄子,曾经一起接受过薇薇娜三年指导的马尔蒂·斯科莱特更熟一些。但马尔蒂这次并没有来,琳迪本来想问,但又怕听到什么噩耗,便没开口。
穆瑞恩的脸色很不好看,沉声说:“从她组织这次转移,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没关系,琳迪,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交给我们,我们能解决,而且,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抵达隼目堡,为大家解决一切。”
他环视了一圈,诚恳地说:“你有一群好同伴,这次旅行,对你来说是值得的。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们就放心了,阿娜不会得逞,一切阴谋,终将败露。”
看出来他们虽然一起行动,骨子里却完全没有互相认同。
克雷恩拦住迷惑的琳迪,让穆瑞恩自顾离去,等到周围只剩下他们小队的人,才轻声说:“我想,你现在的最佳选择,是不要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琳迪为难地回应:“可咱们就要去隼目堡了,难道在抵达真正的目的地之前,我……连究竟有谁可以相信都无法知道吗?”
“相信你自己,这是任何时候都唯一可以确定的事。”玛莎意有所指地说。
德曼瞥了她一眼,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决定提前南下吗?改主意了?”
玛莎把手上的鱼刺弹到桌上,面色凝重,“我取消了那个计划,看起来,隼目堡的问题比咱们想象的要棘手得多。琳迪,你好好想想,你爸爸到底有没有什么仇家?就是恨不得毁灭他一切的那种。”
琳迪坐下把手肘放在桌上,抱着头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对爸爸的事情了解很少,他……他和我之间的对话几乎全部都是关于修炼的。他……他甚至直到去年才知道我有来潮时肚子痛的毛病,知道后,也只是叮嘱我那几天训练的时候吃点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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