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充满神秘学风格的房门,听着里面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回头说:“靠不靠得住,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琳迪倒是很乐观,一边玩弄着那雕刻成怪兽头部形状的门把手,一边说:“要真挺可靠的话,咱们后面还能省好大一段路呢。”
克雷恩只好深吸了口气,跟着走进屋门。
门内是狭窄悠长的走廊,两侧的木质墙壁用斑斓的色彩涂抹出奇妙的线条,和木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构成令人目眩的图案,一直盯着看的话,甚至会有种灵魂要被吸出身体的错觉。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小门,门外有四五个人正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安静的排队。
进来之后,克雷恩不自觉地就把脚步放轻,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这里的生意好像很不错啊。”
玛莎点了点头,“毕竟不是随便就敢自称先知的预言家,干这一行的占卜师,多少是要有点真材实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具体到什么程度。”
过去坐下后,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用深蓝色的墨水写着一些客人应该知道的注意事项。
诸如“请尽可能携带与要感知的目标联系最紧密的物品”、“等待时请不要大声喧哗”、“请在占卜时以最大的诚意相信占卜师”之类,不过最有用的应该是最后一条:“占卜只是占卜,请不要盲目的以是否准确来衡量结果。”
这大概就相当于在说“如果我说错了也不要回头过来打我”吧。
上来就直接留了后路,让克雷恩的信心又下降了不少。
大概是为了不让出来的客人干扰到还在等待的潜在客户,里面似乎另有出口,进去的人都没再从这扇门出来,只能听到里面一个颇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彬彬有礼的说:“请下一位客人进来。”
这样叫了三次之后,终于轮到了克雷恩他们。而他们身后,又排上了五六个人。
“生意还真是挺好的。”克雷恩赞叹的点了点头,跟在玛莎身后走进了那扇小门。
和长廊纷繁诡秘的装潢大不一样,里面的小屋,陈设竟然意料之外的简单朴素。
一张矮长的蓝色桌子,纯净的蓝色长毛地毯,四周的墙壁全部刷成了一样的蓝色,连占卜师——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性兽灵,也穿着同色调的长袍。
桌上放着几张地图,一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一个吊在细线上的秘银坠子,一个沙盘和纸笔墨水。
从眼瞳、耳朵和背后露出的蓬松尾巴来看,这位占卜师应该是灵狐属。
虽然都是兽灵,但不同族属之间很难有什么同胞的亲切感,那个占卜师并没对玛莎多做留意,而是很有礼的像桌前的位置伸了伸手,“请坐,靴子和鞋可以放到那边的门口,一会儿诸位要从那边离开。”
克雷恩过去放好大家的鞋,过来坐下后,那个占卜师才又开口说:“诸位陌生的客人,应该还是第一光临本店吧。我是蒙达拉·幻尾,萨拉尼亚最优秀的感知者,最有名的占卜师,感谢各位光顾,那么,请问诸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玛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想找一把梳子,今天才丢的。克雷恩,你来说说梳子的样子。”
克雷恩点了点头,立刻原原本本的又描述了一遍。
蒙达拉用笔在纸上随着克雷恩的描述飞快的画着,等克雷恩说完,他将纸张提起,展示在他们面前,问:“是这个样子的梳子吗?”
画的很像,除了一根断齿的位置偏了一点。
“不必在意细节。我需要的只是这件物品的大致印象。”蒙达拉将纸放到一边,挑出一张萨拉尼亚的地图铺在面前,问,“那么,你们准备好和那把梳子联系紧密的物件了吗?这将直接决定感知出的结果的精准程度。”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口袋。
“这是我外衣剪下来的内袋,之前那把梳子就是一直装在这里面的,不过……还隔了个小布包。”
蒙达拉皱了皱眉,“那么那把梳子的主人是你吗?”
克雷恩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最近这半个多月才拿到身上的。”
“只装了十多天啊……”蒙达拉的口气显得有些为难,“就没有什么联系更紧密的东西了吗?隔着一层布包,这个口袋恐怕沾染不到多少目标的气息。”
玛莎指了指克雷恩,“那他行不行,他经常拿出那个梳子拿在手里看,一看就是好一阵子。”
蒙达拉细长的狐狸眼转动了一下,有些勉强的说:“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做感知的占卜师不太愿意拿人作为媒介,因为活动的生命携带的气息太过复杂。不过既然是最近才直接接触过目标物的,总好过这个隔了一层的口袋。”
克雷恩有些紧张的问:“我来做媒介的话,需要做什么吗?”
蒙达拉拿起桌上的金属坠子,“请把这握到手中,尽可能的握紧。就用你最近才拿过那把梳子的手。”
“很好,”他闭上眼睛,象是在用意念来描绘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拿过水晶球,皱着眉咕哝了一句,“奇怪,这位精灵先生,你身上是穿了什么有隔绝效果的装备吗?按照外面的提醒,您应该提前把所有带有魔法效果的装备提前脱下来的。”
克雷恩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我身上只有旧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是吗?”蒙达拉不太相信的举起水晶球,“请您继续握紧坠子,集中注意力看水晶球的中心,想象那把梳子的样子。”
克雷恩乖乖的照做,离近看之后,他才发现水晶球的内部竟然不是想象中那么透彻晶亮,而是旋转弥漫着一团淡淡的金色尘雾,尘雾的中心包裹着一个模糊的紫色符号,似乎是命运天使诺恩萨尔那把永恒之琴的象征。
他专注的盯着,那紫色的符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到最后,开始渐渐闪动着奇妙的光泽,透过金色尘雾投入他的眼底。
“好了,停。”没想到这时,蒙达拉有些焦躁的拿开了水晶球,他看上去有些诧异,抬手擦了擦汗,带着黑尖儿的狐耳不安的转动了一下,托着额头小声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琳迪紧张的探身问:“什么情况?克雷恩怎么了吗?”
蒙达拉抓着耳朵之间的毛发,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无法感应到灵魂波动的客人。不是感应不出来内容,也不是感应的东西太模糊无法理解,而是根本就无法开始。”
他瞪着克雷恩,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极为稀有的怪物,“客人,请恕我无礼,我只是尽可能清晰地描述一下我刚才对您进行占卜的感受。您知道吗,我刚才就像是在面对一块几百年都没有被任何生命碰过的大石头。不……这样也该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这块石头就像一直存在于异界。明确的说,您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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