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不下额济纳,就无法进入伊吾,偷袭胡人王庭克孜尔更是空中楼阁。难道五千弟兄就一辈子在草原里转悠?!在这种情况下,胡不归和高酋心里的焦急渐渐多了起来。倒是林晚荣依然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笑嘻嘻的与人插科打诨,不见丝毫的紧张,仿佛真的要扎根草原、做一辈子地流寇。这种心态叫老高二人纳闷,将士们却是喜欢之极,都争着与他说话,行进了一路,气氛甚为轻松。胡不归二人叹息之余,都不知道林晚荣心里到底打地什么主意。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啊,开在春风里——”流寇躺在车辕上,双手抱头枕在脑后,嘴里叼着根不知名的小草,左摇右晃、甜蜜蜜的哼着小曲。
薄薄的车帘子轻轻摇荡,露出玉伽那娇俏的小脸,她盘腿而坐,离着林晚荣不过几尺地距离,双眸微微闭起,不言不动。自昨夜“演戏”之后,她便再未与林晚荣说过话,甚至都未曾正眼看过他,就连方才为李武陵治疗的时候,她也是沉默似铁、一言不发。这二人坐在同一个车厢里,一个哼小曲,一个静坐,动静相得益彰,倒也颇为难得。
“射,快射,快射啊——”一阵焦急而又热烈的喧嚣传了过来,耳边响过急促的马蹄声,林晚荣抬头望去,却见胡不归和高酋手执弓箭骑在马上飞奔,正兴高采烈的追赶着前面草地上奔跑的一个小小的白色踪影,看那样子是在比试箭术,身边的战士们正打着呼哨在为他们加油喝彩。
“咦,这么小的一匹白马?!”林晚荣凝神聚视了良久,惊奇说道。
玉伽缓缓睁开双眸,朝远处扫视几眼,见流寇不懂装懂、惊叹沉醉的样子,她终于忍无可忍的道:“你不说话,没人会察觉你的无知——你见过这么小的马么?!那分明是只玉兔,指兔为马的笨蛋!!!”
林晚荣长长哦了声,笑道:“原来是只小白兔啊,惭愧,惭愧,好久没捉兔子了,所以才一时看走了眼,多谢玉伽小姐指正!”
看流寇嘻嘻哈哈的表情,突厥少女顿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人诡计多端,故意诱骗我说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用你谢我,”月牙儿无助而又无奈的白他一眼:“只希望你以后唱这些跑调的小曲的时候,离我稍稍远些、不要让我听见,那就是草原之神眷顾玉伽了。”
她气恼中摇头,轻轻望他几眼,双眸沉寂,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玉伽小姐又夸奖我了,”林晚荣老着脸皮道:“其实我是准备用突厥语来唱一首歌的,哪知事到临头,却把这几句突厥话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起学突厥话,便想起昨夜的事情,玉伽轻咬牙道:“你不是对突厥文字和突厥女人不感兴趣吗?怎么又唱起突厥歌来了?!”
“唉,我对突厥女人确实不感兴趣,可是,我不能阻止突厥女人对我产生兴趣啊!”林晚荣满是苦恼道:“没办法,魅力大就是这样的!对了,玉伽小姐,你们突厥少女对心爱的人表达感情时,通常说哪句话?!”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准你祸害我突厥女子!”少女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戒色隆重。
林晚荣打了个哈哈:“玉伽小姐言重了,谁祸害谁还真不好说呢!其实,我只是想与你做一个学术上的探讨而已——我听说突厥女子表达感情最真挚的方法,就是把一件性命相依的东西,送给自己的情郎,以表达对对方的忠贞不渝。是不是这样?!”
流寇眼中神光闪烁,紧紧盯着玉伽!月牙儿愤然哼了声。骄傲的抬起美丽的面颊:“是又如何?!也不怕说给你知道,我们突厥女子自幼便会珍藏一件重逾性命的宝贝。待到成年之时,就会赠与自己心爱的情郎。一旦赠出,便任他贫富老弱、生死病残,终身无悔!我族中女子奔放热烈,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哪像你们大华的那些千金小姐。羞羞答答、扭扭捏捏,明明是搔首弄姿,却还要故作矜持。呸,虚伪!”
突厥少女轻呸出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显然对大华的千金小姐们没有多少好感。
林晚荣摇头笑道:“玉伽小姐太绝对了!爽朗固然有爽朗的可爱,但羞涩也有羞涩地美丽,正所谓梅兰竹菊,各擅专长,大家胃口不同,喜欢的种类自然也不一样,怎能一概强求?!你不是男人,当然不能理解了!”
月牙儿看他几眼,忍不住地红唇轻咬,嘴角冷笑道:“好一个诡辩的男人!”
“就算我诡辩好了,”林晚荣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道:“既然你们突厥女子都有一件重逾生命的宝贝,想来玉伽小姐也不例外了!我倒是很好奇,以玉伽小姐高贵的身份,你所选择珍藏的,又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靴子里取出一把金色地弯刀,纯金地刀鞘光芒璀璨,锋利的刀锋泛着幽幽冷光,寒气逼人。他信手一挥,几缕发丝便从中间齐齐断为两截,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玉伽看的呆了一呆,旋即脸色大变,她手脚挣扎着向他扑来:“还给我,你快还给我,你这该死的流寇!”
月牙儿微蓝地眸子里升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倔强的咬着红唇,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小母豹般向他怀里扑来。只是她手脚被缚,如何使得出力气,挣扎了两下便气喘吁吁,及到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才意识到不妥,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已是一丝力道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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