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天堂一般的胜景,所有人都痴了,眼眶瞬间湿润。
“将军。我们走出来了,我们从死亡之海走出来了!”胡不归喃喃自语着。脸上沾满黄沙尘土,五尺高的汉子,却也禁不住的哽咽了。
“是啊。我们真的走出来了,林兄弟真乃神人也。我老高早就说过,只要跟着林兄弟,就没有干不成的事!”高酋哈哈大笑着拍马屁,浑然忘了片刻之前的苦相。
这厮脸皮倒厚实的很!林晚荣望着身边的李武陵,关切道:“小李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沙漠里少水少食,艰苦自不用说了,小李子又正在重伤地恢复中,林晚荣最担心地就是他了。李武陵脸色还有些蜡黄,身体仍然虚弱,不过行动却已是无碍了。他捏着拳头,用力的扬扬胳膊:“林大哥,你瞧,我这像是有事地样子吗?!”
小李子性格依然如故,诸人心中说不出地欢喜,老高拍着胸脯道:“小李子,你放心,待会儿我老高就亲自下河,给你摸几条大鱼熬汤喝!”
“你?!”李武陵扫他几眼。笑道:“谢过高大哥关心了。不过你那两下狗刨我是亲眼见过的,你要真下了河,只怕那鱼没捉到,你反而叫鱼给叼走了。”
众人放声大笑,身心愉悦,懵懵懂懂中,这样快活地日子,似乎好久不曾有过了。
胡不归、老高、许震、李武陵,林晚荣扫了诸人几眼,除了杜修元奉命坐镇贺兰山谷,手下的老弟兄都到齐了,这是进入草原来,阵容最鼎盛地时刻了。
“林将军,你的水囊破了!”许震心细,望见林晚荣挂在腰间瘪瘪的水囊微裂了个小口,急忙开口提醒。
“是吗?”林晚荣忙自腰间将水囊取过,细细打量着。这几日行军,清水都集中起来统一分配,水囊早已用不上了。茫然不觉间,这水囊不知什么时候被沙石刮破了个小孔他都不知道。
望着那囊口上早已干涸的唇印,他眼前蓦然泛起玉伽俏丽地面容。这小小的水囊,是突厥少女亲手相赠,更是她在沙暴中用生命抢回来的。这一路上,每当他饥渴的时候,水囊便会无声无息的送到他的手中。
“将军,换一个吧!”胡不归急忙从身后取过一个,递给他。
林晚荣缓缓抚摸着那水囊,沉默良久,忽然摇头笑道:“破就破了吧,就当作是个纪念,这可是我们跋涉死亡之海最有力的见证,扔了太可惜。”
他又将水囊挂了回去,诸人也觉他说的有理,如此重要的纪念物,即便是粉身碎骨了,也不能丢弃!
将士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向那奔腾的河流冲去,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快活地像个孩子。林晚荣摇头一笑,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远方。在那大漠与草原地交界处,立着一个孤零零地身影。
她跨坐青马上,不进不退,不言不笑,血红地夕阳将她美妙的身形拖成一道长长的影子,孤寂而又高傲。她修长地十指紧紧握住手中的玻璃瓶,落日余辉中,闪烁着七彩地斑斓。
胡不归凑到林晚荣身边,小声道:“将军尽可放心。我们有兄弟暗中看守,这丫头逃不掉地!”
逃不掉比逃掉更头疼!林晚荣无奈的摆摆手。翻身上马而去。
二十来天地沙漠奔波,不仅身体难以吃消,就连心灵也饱受摧残,身心都需要一个恢复期。林晚荣深知松紧相宜的道理,反正奇袭克孜尔没有时间表,他索性大方一点,命令大军就地驻扎,歇整两日!此令一下,营地顿时一片欢腾,大家奔走相告。嬉笑开颜。此情此景,倒令林晚荣想起了自己孩提时每每苦盼暑假来临地情形,也禁不住的莞尔。
走出了罗布泊,此处便紧邻着高昌与天山。这湍急地河水清澈而又冰寒,想来应该是天山流下的清泉。淌过天山山脉,便是险峻的阿尔泰山,直面突厥王庭克孜尔。而阿尔泰山脚下的科布多,就是辣鼻草的产地。也是林晚荣向往已久的地方。
“穿过死亡之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突厥王庭——奶奶的。这丝绸之路还真是神奇。早知如此。我们早就应该钻进罗布泊了。”听林晚荣讲完形势。高酋重重地一拍地图,吐沫飞溅,仿佛穿越罗布泊就跟玩似地。
胡不归笑道:“那好。等这次回去,就让林将军禀明徐军师。下次穿越死亡之海这样的好事,就由高兄弟你来好了!”
老高脸色刷的就绿了,急忙摆手:“不成不成。我老高不认路的。还是老胡你来好了——你罗盘使得好。大家都知道!”
这厮是典型的眼高手低。诸人哈哈大笑,倒也快活无边。
河边散落着洁白地帐篷,袅袅炊烟缓缓升起,淡淡的芳香飘入鼻孔。这些时日来,火头军首次生火造饭。虽只有野菜草根,但在这群饿昏了的饥汉眼中。却无异于山珍海味。
林晚荣亲自下水,带领一帮熟习水性的弟兄摸虾捉鱼。这天山流下的泉水,味甜甘美,营养丰富。溪水里鱼虾极多,个大肉肥,诸人捞的满心欢喜,欢笑声此起彼伏。不到一会儿,那鱼汤地香味便飘向了四方。
待到天色幽暗,诸人才恋恋不舍的上了岸去。林晚荣却是水性大发,一个人在河里扑嗵个不停。老高看的羡慕无比:“林兄弟的狗刨,比我的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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