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眼也不眨,大言不惭道:“天山——来过,我当然来过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那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我地。唉,我这个人一向都很低调的。”
李武陵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笑着摇头:“像林大哥你这样低调地人。真的很少见了。不过看你对天山这么熟,应该地确以前来过。林大哥,你还去过哪里?”
“多了。什么高丽、琉球、东瀛、南洋、西洋、波斯,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留下过我的脚印。”
你今年才几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环游世界,也走不到这么多地方啊!听他大吹牛皮,众人乐的哈哈大笑。
越往山上走,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海拔不断的提高,天山的地质风貌也逐渐地改变。不见了青草红花,山坡上沉积了深厚地积雪,方才还温暖如春的气候,刹那便被严寒所覆盖。四处地冰川河道都被积雪堵塞,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山势陡峭,冰层之间裂缝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最大的宽约数丈,深足两丈,隐隐还能听见水声咆哮,不绝于耳。
好冷!林晚荣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脚下已是开始打滑。身边传来一阵紧咬牙齿的格格轻响,转头看去,只见月牙儿衣衫单薄,俏脸冻的红彤彤,双手正抱住柔弱的臂膀,身体瑟瑟发抖。
林晚荣皱了皱眉,上山之前就已嘱咐过大家,要做好防寒的准备,将士们都胡乱扯了羊皮树叶披在身上御寒,唯独这丫头的衣裳最为单薄了,这怎能翻越天山顶上千年不化的积雪?
“玉伽小姐,就凭你这身衣裳,只怕还没翻过雪山,就已经冻成冰棍了。”他停下脚步,望着月牙儿,严肃道。
玉伽淡淡瞥他一眼,微微摇头,一声不吭的继续前行,倒把他丢在了一旁。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无声的抗议么?!他好心好意,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当下心里也是有些恼火。望着玉伽决绝的身影,目光瞥处,只见她腰间挂着的水囊,鼓鼓圆圆的,装满了清水。囊口还有一道干涸的唇印甚是眼熟。
破了的水囊,怎能补好?他愣了愣,心里生出些特别的滋味,沙暴里生死相依、突厥少女狂风中抢回水囊,那一幕幕的情景,缓缓浮现眼前。
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摇了摇头,几步走上前去,猛地拉住她道:“你,过来!”
只觉身上一暖,一件还带着炙热体温的长袍披在了她的肩上,玉伽猛地转过头来,抖掉身上的长衫,怒道:“你干什么?”
林晚荣脸色冷冷:“玉伽小姐,我的耐心不是那么好,请你不要一再的激怒我。如果你不想活了,请直接告诉我!”
月牙儿将那长衫扔回他手中,冷笑道:“怎么,不担心我玩那危险的游戏了?我的确想活着,但是,玉伽不需要你的怜悯!窝老攻大人,请你自重!”
这突厥少女的性子果然是一顶一的倔,望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林晚荣也有些无奈:“好吧,好吧,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咱们谁也不招惹谁,你继续。善良真他妈是一种病,我自认倒霉了。”
流寇真的心灰意冷了,提着衫子转身就走,神情无比的坚定。他这样的表情还从未见过,玉伽紧咬着红唇,神色发呆,小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这一路上山,山路越来越陡峭,冰雪路面越来越滑,攀爬极为艰难。也不知行了多少时候,忽觉眼前一亮。一道烟波浩渺的湖泊,抖地出现在了眼前。这湖泊面积极大,狭长曲折,绵延不绝。水流平缓如镜,清澈的宛如早晨地露珠。周围山坡上长满挺拔地云杉、白桦、杨柳,湖面西侧掩映着几座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那倒映在水中的雪山青峰。随着波光飘曳摇摆,旖旎动人,宛如尘世仙境。
如此美丽的景色。诸人看地呼吸一滞。高酋呆呆道:“奶奶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九天瑶池不成?”
“高大哥果然有学问,”林晚荣嘻嘻笑道:“这地方。乃是天山最富盛名地天池,也正是传说中西王母举行蟠桃宴的瑶池。据传三千年前周穆王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专门来赴此盛会。后世有诗赞云,‘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绣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又重来。’就是说这瑶池风景秀丽,连周穆王也忍不住的再次重游。”
果然是九天瑶池。听林晚荣这一解释,大家更是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就连那冻得瑟瑟发抖地玉伽也是美眸一亮,忍不住的放眼四顾。纯净的天池掩映在皑皑白雪之间,便如一面平镜,倒映着纯净地雪峰。湖中有雪,雪中有湖,胜景难得一见。
“怎么样。这天池如何?”林晚荣笑着问身边诸人。
“好极,好极。”小李子拍掌嘻嘻一笑:“林大哥。你有空一定要带徐姑姑来这里看看,她最喜欢游历山水了,若得知有这么个九天瑶池,一定会欢喜地跳起来。等你们成了亲,就在此处修一座木房子,每年都抽空来住些时候,我也可以顺便来逛逛,嘿嘿。”
这小子重伤初愈,就又恢复了以前那性子,连徐军师地玩笑都敢开了。林将军和徐小姐的事情,大家都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见李武陵把这事点穿了,诸人哈哈大笑,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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