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林帅风采,我等死而无憾!”十余泸州水师的官兵说着话,又齐齐跪了下去,虔诚的向他叩首。
林晚荣急忙将诸人扶起,默默摇头:“成大哥过奖了,我那只是误打误撞,算不上什么伟大!真正了不起的,是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兄弟!相比他们,我什么都不是!”
这一句话说的暖人心,成自立等人更是感激佩服,这位林帅的性格,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亲切。
“对了,成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望见这些将士风尘仆仆,脸上满是尘土,脚上的布靴都已穿了顶,显见经过了长途跋涉,林晚荣急忙问道。
成自立恭敬道:“我们泸州的水师步营,共计一万二千余将士,接到高统领持金牌送来的手令,从兴文外围连夜出发,一路不敢间歇,日夜兼程向筠连赶来。目前,大部离筠连县城还有八十里的路程,明日午后时分可以赶到。末将担心林帅等得着急,便与步营统领张群张大哥商量,由他统领两部继续前行,末将带着二十余人先行一步,抄狭窄小路赶来,供林帅差遣。”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晚荣感激的点头:“各位兄弟辛苦了,林某感激不尽。对了,成大哥,你知道这叙州驻扎的官军共有多少人?”
泸州与叙州相邻,成自立对此的的情形也不陌生:“叙州条件艰苦,无人愿意驻扎,官军约莫有三千多人,那统领叫做于正,据说与叙州府尹聂大人走的极近。另外,苗人的山寨里还有约莫两千苗兵,都是他们的大头领扎果私下篆养的,聂大人好像也不怎么管这事。”
这倒与出京之前了解的情形差不多,林晚荣点了点头,成自立又补充道:“末将在来时的路上派人打探过,叙州的驻军昨日夜里已全部赶到了筠连,听说是应府台大人所召,也不知所为何来!”
聂远清调动了驻军赶到筠连,只怕不单是为了维护秩序这么简单。他在叙州有钱有权有兵,简直就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谁敢反对他?虽不知扎果与聂远清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只看这样势,就知情形不是那么美妙了。
林晚荣哼了声:“好一个聂大人,倒把叙州经营成一块铁桶了!苛捐杂税,草菅人命,无数苗华百姓的血汗,都被他贪污殆尽,光只此一条,就是十恶不赦了。”
成自立轻道:“这位聂大人的名声,叫做天高三尺。我们隐隐约约也听过,只是叙州与外界无桥无路,具体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就不太知晓了。”
聂远清要在此处盘剥百姓,自然不能让他们走出大山去告御状,这无桥无路定是他故意为之。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他才可以为所欲为。
成自立带来的人数虽不多,却是专为林帅所备。尽是精干之人。准备得甚为齐全。连那苗衫每个人都备了一套。林晚荣看的极为满意。花山节近在眼前,多了这些令人放心的帮手,他顿觉轻松了许多。
几个人细细合计,将明日之事安排妥当,说完话时。已过二更时分。城内城外寂静无声,唯有山中树梢传来的阵阵虫鸣在耳边轻轻回响。
与老高出了城来。驻扎在城西的各苗家山寨早已安歇了,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苗家青年。熊熊的篝火照耀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宁静而又安详。
找到了映月坞所在,诸人都已安歇了,林晚荣美美的躺在的上,双手抱头,眺望星空,直觉心旷神怡。
迷迷糊糊中正要睡去,忽觉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些什么。他哗的站起身来。在人群里搜来寻去,却没看见那道窈窕的身影。
依莲不见了!!
他有些吃惊,这个苗家少女身为映月坞的头领。自律极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为大家巡夜驱蚊,今日怎么忽然不见了?惊慌之下急忙推醒四德。四德迷迷糊糊道:“依莲小姐不见了?不会啊,我方才还见她巡夜来着!”
方才还巡夜,那就一定没走远,林晚荣心下略定,只是望着这遍的的人群,他却不知到哪里去寻找。噼里啪啦的篝火提醒了他,一个女孩子夜里孤身离开。绝不会往乌七八黑的树林里钻,应该往火光明亮的的方去寻找。
他坚定了心思,顺着火光一路游弋,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那高高的山岗上燃烧着一簇熊熊的篝火,在整个城西都是最旺的。那火光的旁边,蜷坐着一个小小的黑点,正聚精会神的低下头去,不知在做什么。
他心里一松,悄无声息走到她背后,却见苗家少女身前摆着许多削好的绣片,她纤细的玉手执着炭黑,正往那竹片上一点一点的写着什么。
“依莲!”他轻轻唤了声。
少女听得身子一颤,急忙转过头来,欣喜望着他:“阿林哥,你回来了?!”
“是啊!”林晚荣嘻嘻一笑,顺势坐在她身旁:“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回来没见着你,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了呢,差点把我的魂都吓掉了!”
“真的?”依莲羞涩一笑,小声道:“阿林哥,你的胆子真的很小哦,不仅怕蛇,还怕人贩子,嘻嘻!你身上不是有柴刀么?拿出来用就是了!”
怕这两个玩意儿,难道也是错误?他哈哈笑道:“柴刀是用来砍柴的,不是用来杀生的!依莲,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躲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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