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大小姐还在老皇帝那里“作客”,徐长今这事要是办不好,老爷子那里就更加没法说话了。他哼了一声,在北门城下的茶摊上喝了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顺便理了个发,这才出了城来。
城外风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初春二月末,清风拂柳,野花遍地。碧波荡漾,虽是春雨方停,却已处处莺莺燕燕、红红绿绿,踏春的人还真是不少。路边山上粉红鲜艳的小花,叫地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地,红的,黄的,蓝的,经历春雨的润泽,个个娇媚芬芳、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路边踏青的小姐公子,欢欣雀跃摘采野花,有些大胆地,却已摒弃了男女隔阂,成双成对的相互斗起诗词、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欢声笑语一路响个不停,气氛甚是活跃。
果然是“春”天到了,发情的发情,发骚的发骚,只可惜路边的野花不能采啊不能采,林晚荣叹了一声,缓缓吟道:“春眠不觉晓,梦中衣衫少!夜来风雨声,儿女正欢好!好诗啊,好诗!”
“下流!”他话音一落,就听旁边响起一个男子地声音,甚是清越,还带着几分讥讽和幸灾乐祸。
林晚荣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群男男女女,个个衣衫明亮、人模人样,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刚才吟的那黄色小段,女的脸色嫣红,男的捂嘴偷笑。
当中一人却是熟人,有些日子不见了,林晚荣欣喜的叫了一声:“哎哟,这不是小王爷么,几日不见,长得越发地帅气,都快赶上我了!怎么,带这么多人出来买春啊?”
“俗气,春是能用来买的么?”赵康宁还未说话,他旁边一人倒是插上嘴了。林晚荣扫他一眼,只见这人四十余岁年纪,白面无须,神色甚是倨傲。
“我愿洒下百万钱,买来一枝作春花。”林晚荣笑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俗气地人,这位老兄,你有意见么?”
“顾先生莫要生气,”赵康宁微笑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林三林大人了。”
“你就是林三?”顾先生一惊:“那炮打圣坊的,就是你?!”
炮打仙坊的事情实在太大,短短一天之间便已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正在向大华数省蔓延,林晚荣也不觉奇怪,微微一笑:“正是区区在下我。”
“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的惊喜,林晚荣扫了一眼,那站在赵康宁身边的,正是小宫女徐长今。徐长今今日着的是一身淡紫色长袍,配上她晶莹如玉的肌肤,别有一番韵味。
“咦,长今妹,你也在这里啊。”林晚荣朝她挥挥手,脸上神色丝毫不变:“我也是出来买春的。”
徐宫女朝他行了一礼,恭敬道:“我愿洒下百万钱,买来一枝作春花。大人这买春之法,倒也颇为独特。”
林晚荣细察她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似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林晚荣喂一错愕,难道是我猜错了?
小王爷扫他一眼,嘿了一声:“何止买春。林三那春眠的小诗也有趣的紧,叫人过耳难忘啊。”此言一落,站在他身后的众男子便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女子也是脸色带羞,徐长今眉目晕红,忙低下了头去。
“咦,没想到小王爷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连我方才吟的小诗都能记得,我这小诗何处有趣呢?”
赵康宁笑着吟道:“春眠不觉晓,梦中衣衫少!夜来风雨声,儿女正欢好!没想到我们名满天下的林才子、林副侍郎,竟也有如此雅兴。看来小王该当好生为你宣传一下才是!”
林晚荣一惊,指着赵康宁地鼻子道:“你,你念地是什么?小王爷,枉你身为皇家贵冑,太祖子孙,怎能当众吟此淫词艳调?圣祖威严何在,皇家颜面何在?”
“怎地,你不承认么?”赵康宁冷冷一笑:“这淫诗是你方才所做,小王亲耳听到。难道还会有错?”
林晚荣嘿嘿笑道:“小王爷,你听岔了。我方才吟的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如此好诗,怎地叫你一听。就成了淫词艳调呢,正所谓言为心声,小王爷,我劝你平时少看些春宫画册,多学些佛经,这样才能促进你身心的发育。”
众人又是一愣。明明听他吟的是一首色情小诗,怎地一转眼就变得如此工整贴切了?不管是淫词还是绝诗,能吟出这么几句,林三是有真本事。
“好一张狡口!”赵康宁在他身上吃过亏,也学乖了。不屑笑道:“小王不与你争辩说些无用的,今日我是陪徐小姐踏青而来,没工夫陪你。徐小姐,我与你再到前面看看吧,请!”
他殷勤的一抬手,徐宫女点了点头,走到林晚荣身边,忽地朝他一鞠躬:“大人,你能与我们同赏吗?!”
林晚荣微微一笑,淡淡摇头:“我难得一人自在,就不与你们掺和了。不过长今妹啊,踏春赏花,要有心境才行,我见你心思有些不宁,怕是糟蹋了这如花美景啊。”
徐宫女眼里闪过一丝异芒,急忙低下头去:“谢大人箴言,长今铭记在心。”
“你怎地又忘了?”林晚荣忽地笑道:“要叫晚荣哥的!”
徐长今俏脸刷的一下红了,嘤咛一声转过头去不敢说话。赵康宁见势不对,忙阻在二人中间:“林大人,你怎可如此放肆,徐小姐可是高丽来地使节,乃是我大华的贵客。你若要欺侮她,我定然向皇上奏本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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