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面对的碾压——实力上的碾压,才是最保险的事。”李云心并不理会她的反应,只以平静又从容的语气继续说下去,“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对自己的脑袋很自信。到如今吃了几次亏,还是很自信。你既然很喜欢设局做局,我就同你说说……这种事最忌讳的是什么。”
恐惧终于在金光子的心中再次爆发。她一咬牙,厉喝起来:“穷途末路还要这样作态拖延时间——我怎么可能上你的当!?”
说了这话双臂一舞、并指剑指向李云心一指:“疾!”
乃是琉璃剑心的飞击之法——她此时已经强忍着难以想象的痛楚将这法宝祭炼了个七七八八,驱使金光剑的威力比此前高出数倍不止,用来对付已虚弱至极的李云心,可谓十拿九稳。
然而……
竟没有什么金光剑了!
那原本三十六柄神出鬼没的光剑,在这汹汹火海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光子大惊,再捏了两次诀,灵力却仍旧如泥牛入海一般!
而此刻,李云心在火云中动也未动,只继续说道:“最忌讳的,就是不知变通、孤注一掷。”
“呸!”金光子又惊又怒,放弃了使那金剑的打算,而是从口中喷出一柄青蒙蒙的小剑来。这种飞剑对于寻常修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然而同她身上的数件剑圣遗宝相比,就只是不起眼的玩意儿了。
金光子将这飞剑,一口气射了出去。
小剑一离开神仙披与收云台的庇护,立即就被火云炼成了一团剑气。可这剑气仍旧往前疾奔了好一段,正中了火云中李云心的身影。然而……那身影一晃而散,竟是个虚像!
倒是声音又从另一侧传来——
“你也知道我喜欢阴谋算计。但可知道我在设局的时候,留过多少退路、做过多少变通么?”
“我来此之前可没想过在这营地里和你斗,而是打算到了云山,借别人的手杀你。但你既然自己送到我面前……我也就将计就计了。”
“你倒是想得美!”金光子一击不中,回身又向发声出射出一道剑气。身影随即也被击散,但还是虚像罢了。她愤怒地叫起来:“我看你能在这火云里撑到什么时候!”
但令人恼怒的、畏惧的、惶恐的声音再传过来:“我从前算计别人,也常有失手的时候。可一旦失手、发觉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子——或者立即飞身远遁,或者变个法子、再找个时机,将事情继续做好。”
“我刚刚破了你的仙人骨……你就该晓得你的计划里出现了可怕的不确定因素。虽说你不能将事事都想得周全,可出现了这种级别的失误——难道不该是立即远走,或者当即叫这光罩之外、你的那些同道帮忙么?”
“可你竟然还有勇气继续依着你的计划行事。为什么不想一想——我既然知道你这仙人骨的事,又会不会也知道别的事、又是怎么知道的别的事?”
被他连问了两句、又接连两次击空,金光子已意识到略有些不妙。然而……心底另有一种情绪,在压抑她当即逃走的念头。这情绪就好比一条直且光滑的轨道。她的思绪一旦踏上了上去,便沿着这轨道一路往前方狂奔。纵使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如此可能不妥,却总也跳不出来。因为……改变总是比惯性来得艰难!
第四百二十四章 猪队友
在寻常世俗人那里,人将这种事叫做“钻了牛角尖”或者“只争一口气”。然而在金光子这里、在他们这些游魂这里,这种事却有一个更加致命而直接的说法——执念。
他们……终究也只是由游魂炼成的罢了。若无执念,又何来这些鬼修?
这时候,李云心的声音又在可怕的火声中传来:“因而也要告诉你另一件事——你们这种游魂,天生就不适合玩弄是什么谋略……何苦为难自己呢?”
“得意的时候,因为天生的执念容易得意忘形。受挫的时候,又像你如今一样——把心一横要一条路走到黑。心思偏激又执着,三言两语就要被挑逗得丧失理智……也配跟我说,什么算计不算计?!”
金光子终于暴怒起来。她宛若一头母狮一般大叫,周身剑气四溢,往火云当中射出无数柄可怕的飞剑去。但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杳无踪影!
便是在这时候,李云心终于从火焰中猛扑过来——他的双角、鬃毛、鳞甲都在燃烧,这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火人。但这火人的气势却凌厉无匹,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将金光子斩于爪下!
他的口中再喝道——
“事到如今你又怎么不想一想——我同你啰啰嗦嗦说了这些屁话,是因为本君真的要教你,还是——要等这些时间、做些什么?!”
金光子已经狂怒。终于见李云心现了身,不闪不避,倚仗身上的神仙披与收云台,一晃双掌便要与这强横的妖魔对拼!
却就是在此时……
一道沛莫能御的强横掌力——正轰在了那琉璃剑心的玄光罩上!
金光子已将这琉璃剑心祭炼了个七七八八、性命交融。如枯蝉子所言,玄光罩与筋骨肉身融合、金光剑与雪山气海融合。而枯蝉子又并不晓得金光子竟在这火海当中重将这宝物祭炼了,因而玄境修士的掌力轰来……便相当于正轰上了金光子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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