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清真诀修为上的点滴进步,纪若尘越来越发觉广成子所遗这门飞仙正法的大威力,大神通。每当三清真诀有所进益,纪若尘所通的各种道法威力均会有所提升。另外他过人灵觉本是得自于解离仙诀,但三清气成长后,灵觉也随之愈发敏锐。诸如丹鼎卦术等方面,则也因灵觉进益而有所进步。三清气越是强大,纪若尘对于天时地气的感应也就愈是透彻,棍术本身虽不因此而有所进步,但一来他对对手本身道行修为把握更准,出手也就更为有效,二来一棍击下,虽然不动真元,但威力不知为何也多少会有所提升。因此棍术威力也随之骤增。
三清真诀有如地基,每一分增高,都会将整栋房屋抬起一分。
直至此刻,纪若尘才明白顾清让他修炼三清真诀的真意。细细想来,自己已修了近六年三清真诀,顾清不过是翻阅了一遍三清真经,自身所修应该仍是云中居的玄黄宝录。但仅是这样就能有如此认识,可见她在修道上的天资。且她年纪与纪若尘相若,道行上的差距却不可以道里计,又兼胸有天地,诸法皆通,何以天地之间会有如此人物?
每思及此,纪若尘都又是惭愧,又是恍然,又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三月后的定亲及三年后的婚事,直似在云里梦中。
只因他尚未做好准备。
※※※
转眼间又是七日过去,纪若尘只觉体内三清气满而将溢,行当有所进境。他倒未曾想过进境会如此之快,实有颇多不解之处。想来是在洛阳连番混战中趁乱中解离了不少法宝兵刃,为他补充了许多真元之故。
这期间云风道长来过两次,一次带来了诸多适于他用的咒符,一次则带来了各种丹药灵液。这些东西再加上赤莹,刚刚好好将玄心扳指中添得满满的。依纪若尘本意,药要选疗伤补元,符要选攻敌防身,见云风拿来的东西中还包括了诸多的解咒化毒神行遁甲之类用途的咒符丹药,心下不禁颇有些不以为然。
第一次云风道长离去后,纪若尘仔细想了数个时辰,才发觉几乎以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情况,云风为他搭配的药物咒符都应付得来,这可要远远强过他自选的方案了。依纪若尘所选,无非是斗法争雄中有利而已。看来在江湖争斗经验上,纪若尘还是与云风相去甚远。
因此当云风第三次来时,纪若尘深深一礼,谢过了云风的好意。云风呵呵一笑,只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纪若尘于是又问起白虎龙象二天君之事,说到二位天君对他仰慕得紧,定要自己将问候带到。
云风听了不禁莞尔,言道当年下山历练时,正遇上二位天君也是初次出山。他们当时一心想要闯出一番名头,于是就辍上了出自道德宗的云风。其时云风正自洛阳前往东海,于修道人来说,这段路途并不遥远。就在这段短短路途上,云风三度生擒二天君,又随手给放了,大约二位天君是念着这段情份,才会对自己念念不忘。
纪若尘可是深知二位天君道行深湛,然而他们当年却被云风玩弄于掌股之间,云风道行由此可见一斑。再思及云风道长平素里谦和冲淡,在宗内从不与人相争,又为自己做了许多本应由下人们做的事,却分毫看不出他有分毫怨怼之意,整天只是笑呵呵的。这份修为涵养,可远非他所能企及。
一念及此,纪若尘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向云风道长一礼到地,道:“多谢云风师兄指点!”
云风先是一怔,然后呵呵一笑,将纪若尘扶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若尘,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层意思,那我这做师兄的就多说一句。你今日向我行这一礼,想必是因为我那一点微末道行。若我本是一介常人呢,你又当如何待我?”
纪若尘一时呆住,反复思索起来。
云风又道:“若尘,玄心扳指取物只在动念之间,此等至宝普天之下也无几个,功用可绝非是装装东西,省些行囊而已。若有闲暇,你不妨仔细探究一下。至于那龙象白虎二人,若今年你再遇上他们,就说道德宗十年一次的开坛讲道,他们也可上山来听听。”
送走云风之后,纪若尘又回到了足不出户的日子。
西玄山一片祥和,长安城则是阴云密布。
啪!
一盏价值百金的青花茶盏在白玉阶前摔得粉碎,淡明黄色的茶汤溅得四处皆是,一时间满殿皆是异香扑鼻,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这一盏茶冲泡的是茶中绝品“雪峰莲香”,每岁所得不过三斤而已。
茶盏破碎之声虽轻,但在这景明殿中却有如一记惊雷,骇得众人皆不敢喘口大气。
“也就是说,事关本朝兴衰存亡的神物已然落入他人之手?”明皇隆基徐徐地道。他语气和缓,但那张白净细嫩的面皮不住在轻微颤抖,显然已怒到了极处。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明皇终按捺不住,重重一拍扶手,大喝一声。
景明殿中一时无人应声。
此时立在明皇一侧的高力士战战兢兢地捧过来一碗新茶,细声细气地道:“陛下稍息怒气……”
明皇正在怒火上头,闻言一挥手,将茶盏打翻在地。
高力士面上笑容不变,伏下身去,一点一点收拾着茶叶碎瓷。这么一来,明皇怒气倒是泻出去了不少。
得此时机,杨国忠当即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此次身居洛阳,亲眼所睹妖物出世之景,可谓昼夜颠倒,树啼河枯,城垣倾颓,万民涂炭。臣等辅佐孙国师及寿王浴血一线,眼见得就要斩杀妖物,夺回神物,为我朝千载繁盛奠定根基,哪知有化外妖道横施阴手!妖道来得突然,又人多势众,孙国师拼力死战,终还是未保住神物。还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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