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生淡漠地说道,伸出手来,便是一道冰冷之意像向瑶袭去,嗖的一声,带动周围气流,以无可匹敌之势向向瑶飞去。
向瑶双手双脚齐动,现出优美舞姿来,快速移动的四肢,竟划出一道道虚影,看似在舞,实则一攻一防,做得极好。
只是夏平生那道冰冷之意却不是那么好防的,竟不是直直飞向向瑶,而是顺着向瑶的舞动之势,犹若一尾游鱼一般,融入到她的舞姿当中,一旦想要停止下来,那么那道冰冷之意,就会近距离地直射向她的要害。
向瑶也是发现了夏平生这道神通如此不简单,自己竟是一刻也不能缓停下来,须得不断舞动,接着舞动之力引导这冰冷之意。
夏平生站在雪域院门口静静看了一番向瑶,也不再出手。看到向瑶越来越吃力,洁白的面庞已是微微泛红,夏平生才冷哼一声,道:“风月大道亦是千万大道之意,我先前见你修为不易,也没有想直接对你出手,如今能否躲过我这一道‘雪意’,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夏平生走进雪域院,关上了门。
院外,向瑶仍与那道雪意苦苦纠缠着,此时的她汗如雨下,也不敢放松片刻。
又是消耗半个时辰之后,夏平生的雪意锐意不减,而向瑶却是耗费半生气力。最后,她不得不从头上取下一件原本是保命手段的法器玉簪,顿时青光既出,将向瑶整个人包围在了其中。
向瑶收手之际,雪意“嘭”的一声撞在了青光之上,顿时青光犹如玉碎一般发出一阵清脆响声,随即向瑶重重摔了出去。
噗!
一口鲜血就从喉间涌了出来,向瑶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
再次看向雪域院,向瑶眼中,就多了许多畏惧之意。
接下来的玉京城,迎来了一段平静时间,平静地就像静静流淌着的黑水河一般,在阳光之下闪耀着一片祥和之光。
付府的一处水上楼台,正开着一簇一簇鲜艳的黄红色小花,嫩黄色的花瓣托着一簇犹如血一般鲜红的花蕊,随着掠过湖面略带湿润气息的风轻轻摇曳着,散发出一种使人迷醉,想起夜间佳酿味道的芬芳。
付明鸢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幼猫,正轻轻抚摸着,望着花儿兀自出神。
“大哥,这花儿长得是越来越盛,可是过不了多久,就没人欣赏它们了,它们不觉得寂寞吗?”
一边,付明轩站在一张雕刻着精美龙凤花纹的榆木桌前,手上正拿着一支画笔,蘸取着砚台里的朱墨。
轻轻在砚台边蘸了一下,付明轩提起笔来,在铺在桌子上的雪白宣纸上,落下一双朱红有力的眼睛。
“有什么可寂寞的?寂寞是活着才知,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付明鸢睁大眼睛望了过来,道:“大哥的意思,这些血樱蕊,在我们走后就活不了了吗?”
付明轩轻笑一声,淡淡道:“这血樱蕊,是我十五岁那年外出游历时,在荆州北边的一处名为欲绝山的顶上发现的,当时也只是单纯觉得好奇,这花儿,明明生的这么艳,确实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峰之中。”
“直到后来,同行的师叔告诉我,这血樱蕊并不像寻常花儿一般,靠着根部汲取土壤中的养分或者,她靠的是吸食精气。”
“精气?”
“对,或许应该说是精华。在山上,它本是吸收日月之精华,才能在那样极冷的环境中长成这样一副鲜艳模样。我心中念它好玩,就取了种子带了回来,栽种在府里,也算添个景色。”
付明鸢点了点头,到:“可是我记得,大哥你当年栽种这花很久,都没有成功,就算活下来了,也并无长成这样茂盛。”
“的确是这样,我们这里不比欲绝山,日月之光华较之混浊许多,若说是精华之气,便是少之又少了。”
“那为何……”
“后来我才发现,这花儿,也可依靠人的精气而活。是以一旦栽种在有人经常活动的地方,它也能长得好起来。”
这么多年,付明鸢一直以为这血樱蕊是如正常花儿一般,只不过长得茂盛了一些,如此一想,倒还也是,人多的地方,花儿长势更加繁茂。
自此一走,这付府里就没了人气,花儿也定是要死了。
想到这里,付明鸢微叹一声,眼神就飘向了燕府的方向。
“所以啊,人也是一样的,活法多种多样,靠地是活,靠人,也是活。人总归比花儿要强,这两样都靠不住了,总还有别个靠法。”
付明轩的这句话也不知付明鸢听进去了没,只是她摸着怀中猫儿,越发黯然神伤起来。
付明轩也渐渐沉默,专心于手下的画来。
簌簌簌,一阵清风吹来,花儿轻轻舞动着,付明鸢微微闭上了眼睛。
付明轩神色一凛,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徐徐清风知我意,悠悠湖水荡人心。”
随着浑厚的男声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腰配玄铁长剑,瘦削高挑,眉目精神,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小师叔!”付明轩眼镜蓦然睁大,又惊又喜。
“寒洲好雅兴,在如此惬意的地方做起画来,还有如此美人儿相伴,怎么,独享这风月大道也不分我一份?”
说罢,那小师叔的目光便放在了一脸好奇的付明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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