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玉永不解道:“偃月宗门这样的大派也会栽赃构陷吗?”
付明轩摇头道:“只怕丢货是确有其事,下面人找不回来,又怕承担责任,就抓人背锅。”
三人脸色更是沉重,先不说谈向应临走之前放的那句话,明显是要将这个黑锅扣定了燕开庭。
就算没有构陷这回事,如果偃月宗门当真在黑水丢失重要物资,在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这一带的城市和势力怕都会不得安宁。
涂玉永首先告辞,“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今日之事,我需尽快报给父亲和大哥。付明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找个时间,约了陆离一起给你接风。”
“上午刚到。”付明轩道:“这次的‘逢魔时刻’是两天之后,我们本来就要聚的,就不另找时间了吧。”
涂玉永点头,与两人打过招呼,自行离去。
付明轩转向燕开庭,上下打量他一会儿,伸手在他头上捋了一把,笑骂道:“混小子,你能啊!三年不见,一见面就快捅破天了。”
付明轩这一下用力可不小,燕开庭一个没留神,被带得上身陡然前倾,差点趴到地上去。
燕开庭跳了起来,方才稳住身形。
此刻他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风流公子的姿态全都扫地以尽,嚷嚷道:“喂喂喂,你才比我早生一个晚上,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地训话!”
“大一个时辰也是大,你哥哥就是你哥哥。”
第十二章 静待其变
燕开庭连连点头称是,抱拳道:“兄长远来舟车劳顿,小弟日前得了两瓶雪山佳酿,这就去拿来为兄长洗尘。”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形已经开始虚化。
付明轩见燕开庭三句话一过就想跑路,不由抬了抬眉毛,一巴掌糊到他背上。
只见掌底先是溢出土黄色光芒,迅速膨胀,最终现出一方半虚半实大印模样。印身长短几近成年男子三分之二身高。
这次燕开庭挣扎无果,直接被按趴在地上。
他尤不死心,手脚划动数下。可惜这姿势没有着力点,再是天生神力也无处可用。厚土印像是粘在他背上似的,纹丝不动,倒是整座“漪兰舟”陡然往下沉了三尺。
燕开庭伏在地上,隔着重重楼板,都能听到下方传来的惊呼声和骚动声。突然他一张嘴,喷出一口紫红近黑的淤血,这才老实下来,趴那里不动了。
通往顶层的楼梯传来“咚咚”脚步声,绿珠拎着裙摆,两步一跳地狂奔上来,一露头就叫道:“爷唷!奴家这小船再经不起折腾……”
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燕开庭吐血,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跌坐在地。
付明轩道:“有事?”他口气平和,神态一贯的温文尔雅,像是诸事皆未发生,绿珠却牙关都开始打颤。
燕开庭冲着绿珠挥了挥手,道:“有事也以后再说,没见爷和兄长在叙旧,真没眼色。”
绿珠得了这句话,如闻大赦,连个谢字都不敢说,原路连滚带爬地奔下楼梯。至于上面这两位爷究竟是为什么动了手,还显得比刚才更严重,她不要说问了,连想都不敢多想一下。
燕开庭努力仰着脖子往后看,“我是火属变异雷种也就算了,稀有而不是没有,你一个剑修,却是水、土双属性,这算个什么事!”
付明轩听他还在东拉西扯,不由气笑了,“嗯,看来你道法基础还挺扎实的,知道剑修属金。所以就敢越一个大境界去硬顶真人了?还镇住内伤?真英雄就憋到底,不要把血吐出来。”
燕开庭嘟哝了两声,不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付明轩也不打算在这是非之地和他多话,“行,你先把上次留给你的功课交出来,然后我再看看你学了些什么新道法。”
说完,他手上光芒收敛,厚土印化为一方普通闲章大小,被收了起来。
燕开庭失声道:“功课?!”他和付明轩都三年没见了,哪来什么功课?况且他都已成年束冠,还要做功课?!
付明轩看了他一眼。
燕开庭一缩脑袋,“就是有,都三年了吧……”
付明轩道:“三年前的功课就不是功课?都三年了还没写完,那就去我书房写吧!”
燕开庭听得目瞪口呆,为什么要补三年前的功课!一边条件反射地开始搜肠刮肚,付明轩那次留的什么功课是来着?完全想不起来啊!
付、燕两家这一代为通家之好,两人母亲在生前是闺中密友。
付明轩十二岁离开玉京外出游学前,燕开庭从小到大混在付宅的时间,比待在自家府邸的时间都要长。
付明轩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好颜色,资质惊艳,品性端方。燕开庭则是不折不扣的熊孩子,撩猫逗狗,逃学翘课,而且他自己家中也十分放任。
可是燕开庭的力量能和成年战修掰手腕,却从来打不过付明轩,于是最后他的功课就变成了都是付明轩在管教。
燕开庭此时回想当年,仍不免阴影深重。忽然他醒觉过来,发现自己被带偏了,他之前要走,哪是为了逃功课!
付明轩给燕开庭解了围,燕开庭却连解释都不打算给一个,是因为此事背后疑云重重,错综复杂,还牵涉到燕家的家务事。
燕开庭虽然早就有所防备,但也远不能掌控局面,今天“血矛”谈向应这等强者的出现,就是一个很凶险的预兆。付明轩此时回玉京,又恰逢其会地出手,完全是在预料之外的事情,他实在不想让付明轩涉足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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