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看见燕开庭也不扯繁文缛节,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笑口一开道:“哟,庭哥儿气色不错,这是有心想事成之兆啊!”
燕开庭噎了一下,自从自己看上书寓大家,陆离就总拿这个打趣他,但此刻也不能自豪地告诉他,当真心想事成了罢。
于是燕开庭也只能翻了他一眼,道:“秘诀告诉你,不谢!刻一尊桃花心木的美人放在案头,包你熟睡。”他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可不是一屋子的桃花心木吗!
陆离对燕府不陌生,也进过“花不谢园”,当下笑道:“这木头北地没得出,可不好买,你拆块墙板给我一用?”
为免燕开庭和他一直贫下去,陆离不等燕开庭接口,对着门外比划了一下,道:“明轩和永哥儿马上就进来了,他们已经在安排外面的防务。”
燕开庭懒洋洋地点点头,一脸没兴趣。
陆离不以为怪,仍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可是仔细听来,陆离言语间极有分寸,最近两天发生了多少事,在他口中却全是风花雪月,一句多余的打听都没有,就连燕开庭身边坐着的韩凤来都不过问一声。
此时,各家的强者也开始陆续进来,这人数就不多了。一般四大家族会带三、四个大管事或客卿,其余各家就只有一、二人,还不是每个到场的家族势力都有资格派人进来的。
阵眼所在院落就这么大小,填人头毫无意义。尤其法器所在大殿,更需要守卫者能精准控制力量,以免大招误伤,实力差点的就不要进来添乱了。
等付明轩和涂玉永联袂进来的时候,院落里聚集了三十多人,基本上都到齐。
这边的主持人,名义上当然还是城主府。由涂家一名本家大长老向众人做防务说明,涂玉永就站在一边作陪。
大长老的讲话没什么特别地方,玉京城年年都要演练,所有流程烂熟于心。不过席位上诸人依然仔细聆听,就连首次参加的燕开庭都十分给面子,全程保持严肃脸,大长老不由极是欣慰。
这还是涂玉永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代表城主府露面,看他神情颇有些意气张扬。等说明一结束,他没回涂家那个区域的座位,反而兴冲冲地跑到燕开庭身边,不问自坐。
涂玉永一眼看到另一边的韩凤来,上下一打量,也没多问,就转向燕开庭,撞了他一记道:“庭哥儿,看不出你最近大有长进。来,你我都不用灵兵,再战一场!”
两人是从小打到大的,燕开庭哪会理他,涂玉永却不肯轻易罢休,就是坐着不走,道:“今晚过后,都不知生死,还藏着掖着干嘛!”
两人不知道磨了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志得意满的声音,“小人幸而再胜,接下来可否向燕府主人赐教?”
涂玉永闻声脸色陡然沉下来,燕开庭却是神情不变,依旧懒洋洋地向挑战者看去。
第三十七章 意味不明的挑战
在玉京城各大家族的正式聚会上,演武比试是传统。
一来交流战技道法,二来也是对各家武力的一次评估机会,许多年轻人和下位者亦将此视为进身之阶,将自己的才华展现给家主长老们。
但是向一府之主挑战,就难免充斥着别样意味,比如说,火药味。
涂家和燕家前两天传有摩擦,内情虽然已经被封口,但偌大“销金舫”沉河却是有目共睹,瞒都瞒不了的事实。
如此一来,号称涂家武力第二的总教头闵洪,在连续撂倒燕府一名大管事和一名客卿后,直接指名找上燕开庭,就难免让人多想。
闵洪是一名纯粹战修,据说他少年时就自认没有法修天赋,于是一心一意走战修之道,在掌法上取得高深造诣。
目前在涂家,他的武力仅次于“陌刀”封意之,若非玉京城还有夏平生在,或许说他是玉京第二也有可能。
闵洪此言一出,周边众人不管在活动筋骨,还是在捉对比试,全都不约而同停下手,略有些愕然地将目光集中过去。
涂玉永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被燕开庭一拽,差点撩了个跟头。
燕开庭自己倒是借这力,施施然站起来,应道:“好。”
涂玉永忍不住想骂人,一抬眼头顶压下一片阴影,是付明轩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
涂玉永把脏话咽了下去,低声道:“你我联手分开他们?”涂玉永有自知之明,闵洪这架势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若说武力,还真不是这老匹夫对手。
付明轩慢吞吞地道:“先看看。”他低下头,目光似无意间从韩凤来身上扫过。
韩凤来抱着箜篌,在原地踞坐的规规矩矩,像是有些无聊般,手指从十三弦上一一点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付明轩收回目光,继续投向燕开庭和闵洪那边。
此时一众人等纷纷走避,给燕开庭和闵洪留下偌大场地。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无神通,战修方面也最多到一、二流之间,连燕开庭都惹不起,更不要说闵洪了。
燕开庭没和闵洪多话,当先向场中走去。
闵洪年长,更不谦虚,摆出了一幅前辈架势,先似模似样交待了两句点到为止、切磋战技的开场套话。
燕开庭却拿出一只拳套,外表奢华得像是用金丝编成的玩物。
他慢条斯理地套在右手上,一边道:“闵教头的‘增元掌’可不比我的锤子差,现在不方便动兵器,我戴个手套,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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