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
“嗳!”
两人一个叫一个答,不亦乐乎,洗干净手,汪峥出去倒水,脸顿时黑了下来,握着的拳头死死捶了几下石墙,心中不好受。想起自己再也看不见的儿子,想到被抛弃的安琪,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离婚后,妻子带着儿子,他搬了出去,他很庆幸,地震被砸死的是他,不是妻儿,他们那时在乡下,也庆幸多年前妻子被一个保险员忽悠给他买了一份意外险,为此两人还大吵一架。
情绪平静下来,汪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进去了。
炉火很旺,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屋里的温度上来了,汪峥将棉袍脱下挂在衣架上,把桌子推到床前,将饭菜取出来,饭香弥漫,汪峥听到了安琪吞口水的声音。
递给安琪一双筷子,“好了,吃吧,饭很多。”
吧嗒一声,安琪笨拙地拿起筷子,伸出的筷子掉在了桌上,汪峥的视线却从筷子上落到了安琪伸出的胳膊上,那上面有一条疤痕。
汪峥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笑着说:“没关系,安琪,我们用手吃!”汪峥扔掉筷子,伸手抓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里,“好吃!”一边又抓了一块喂到安琪的嘴里。
看到汪峥没有生气,安琪才大着胆子抓起吃了起来,小口小口吃着,像一只小老鼠,吃了一会儿,安琪停下不吃了。
“安琪,怎么不吃了?”
“饱了!”安琪小声说。但那神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汪峥的眼睛,汪峥笑着说:“哎呀,爹爹吃不完呀,安琪帮帮爹爹吃点好不好?”声音中带着哀求和讨好。
安琪眼睛亮了一下,快速点点头,“好!”
汪峥不让她动手,一点一点喂她,吃得差不多了,汪峥不敢让她多吃,“好了,安琪,晚上还有饭!”
安琪便不吃了,汪峥将剩余的饭菜一扫而光,将碗筷放在篮子里等杂役过来收拾。
收拾好桌子,汪峥将目光再次放在了安琪身上。
第8章.8.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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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身上的衣服不光又破又乱,还发出一阵阵酸味儿,汪峥想将其脱掉扔了,柔声说:“旧的不要了,爹爹会给你做新衣服!”
手开始动作起来,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能由着她不是。
安琪死死抓住衣服不放手,只是力气太小,眼看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被脱,突然大哭起来,声音细细柔柔的,如刀一样捅在了汪峥的心口,“爹爹,不要把我送人,我吃不多,也不要新衣服,一件破衣服就够了,也不怕冷,我长大会干活儿,孝顺爹爹,我也不要名字,就叫小杂种!”
她不知道小杂种是什么意思,但也感受到那不是什么好名字。那家收养她的人家,每个孩子都有名字,她没有,在她心中,名字包含了有饭吃有衣穿、有人关心有人爱护的内容。
她身上只有这一件衣服了,如果被脱下,就没衣服穿了,她会冻死的。
做新衣服?
这样的好让她恐惧,因为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害怕被送走;她喜欢安琪的名字,宁愿叫小杂种不叫安琪也不愿离开眼前的爹爹,对她好,一点点就足够了。
恳求着、哀求着、绝望着……那大大的眼睛如同黑洞,一点亮光几乎随时就要熄灭、沉沦。
这是安琪说得最多的话,却字字如刀!
汪峥瞬间泪奔,哽咽一声,紧紧抱住安琪,声音沙哑着说:“安琪,爹爹怎么可能把你送走,爹爹不会,永远不会,我们可以拉钩!”
伸出手勾住女儿的小手指,大拇指对点,“拉钩,永远不变!”
安琪在汪峥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变得安静下来,汪峥才将她的衣服脱下,露出黑瘦的身子,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一双胳膊如同小树枝干细,只有肚子鼓鼓的像个皮球。更触目惊心的是伤口,身上密密麻麻,旧伤添新伤。
汪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当年他给那家人两枚金币,一枚金币可换得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可换取百枚铜币,寻常三口人家,一年十枚银币足够了,两枚金币足够生活二十年,绝对富富有余将安琪养大了。
他恨,恨那家人家,也恨以前的汪峥。
汪峥转过身颤抖着手从柜子里翻出药膏,努力不让情绪外露,回过头一脸笑容,怜惜地在安琪伤口上涂抹了一遍,取出自己的一件单衣给安琪穿上。
屋内温暖如春,安琪静静地坐在床上,汪峥开始打扫卫生。原先的汪峥住的像猪圈,柜子上的灰尘污垢内容丰富,墙角上挂满了蜘蛛网,物品四处乱堆,汪峥忍着恶心,一一整理打扫。
床上,安琪眼珠随着汪峥而动,生怕眼前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眼睛一眨不眨。
正打扫期间,韩姓杂役过来收碗筷了,安琪顿时惊恐起来,汪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叫住杂役,拿出两枚银币,“韩先生,我需要两套小女孩的棉衣棉裤和鞋袜,新的,还有内衣,如果你能办到,这两枚银币就是你的了,最晚,明天早晨!”
韩姓杂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伸手接过,“汪先生放心,最晚傍晚就能给你做好。”说完提着篮子匆匆离去。
学院之中的杂役成分很复杂,要么是别有用心的大家族送来的,要么就是学院一些老师的亲戚,还有一些是正式老师的仆人,除了老师仆人之外,杂役必须是普通人,不具有武者和修士的天赋,一经发现杂役修行,立马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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