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山一边在石林之中穿梭,一边在反省着自己,原本周必成的死是可以避免的,可他却忽略了一个客观的事实,那就是在他看来,有了他的提醒,周必成、刘志飞以及颜忠三人联手完全可以将这个偷袭的鬼修抵挡住,而后再慢慢的围杀便是。
可事实上他的这个判断是基于前世的现实,若是在前世,修士对于鬼族修士的神出鬼没几乎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他的想法完全可以实现,而如今的修炼界,有谁曾经见识过鬼族修士的手段?
终究还是大意了!
杨君山带着众人一路横穿石林,直到远离了五行风暴的波及这才放慢了速度,可这个时候刘志飞却是直冲到杨君山身前,满脸的狰狞咆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示警,你不是阵法师吗,为什么事先没有发现有人埋伏,整个石林都是一座大阵,为什么不用阵法将凶兽留下?”
杨君山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此时的刘志飞因为周必成的陨落,完全就是一副失去理智择人而噬的模样,杨君山甚至相信一旦自己反唇相讥,对方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向他出手。
其他人在刘志飞咆哮之时或者目光转向他处,或者视而不见,完全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颜沁曦嘴唇动了动,旁边的颜忠却给了她一个眼色,告诫她作壁上观。
杨君山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并不畏惧刘志飞,可面对刘志飞身后的那尊庞然大物,他必须要为西山村杨家的基业去着想,于是只是冷声道:“刘兄,请你理智一些,……”
“去他妈的理智。”刘志飞粗暴的打断了杨君山的话,径直道:“周师弟乃是我撼天宗的内门弟子,身份何等贵重,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学了一两套阵法传承还真就敢端着阵法师的架子吗……”
杨君山勃然变色,一旁的张玥铭见得刘志飞已经口不择言,立马上前将他拉了一把,低喝道:“刘师兄,你冷静些,这件事与杨兄无关!”
随即转过头来向着满脸阴沉的杨君山歉意道:“还请杨兄莫怪,周师兄骤然遇袭身亡,刘师兄向来与他最为交好,难免失了理智!”
杨君山勉强笑了笑,可心中的阴云不但不曾消解,反而越发的凝聚阴沉。
刘志飞的确失去了理智,可正是因为他失去了理智,他反而说了实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撼天宗还是那个骄傲的玉州第一宗门,即便是摆出了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面孔,也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即便是如同刘志飞这般算得上是撼天宗杰出的人物,在自身利益受损的情况下,也免不了要露出真面目来,迁怒于杨君山固然让他感受到了屈辱,可也正因为如此,一下子将杨君山打醒了过来。
“忠叔,……”
颜忠无视颜沁曦的目光,只是低声道:“此事与潭玺派无关,静观其变就是!”
张玥铭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却见将周必成的尸体重新收敛过后,刘志飞再次走到杨君山欠身便是一揖做到了底。
“小杨,刚刚是为兄被闷了心,周师弟与我同期进入撼天宗,数十年来情同手足,见他骤然遇害,却是为兄心中没了分寸,口不择言,还请小杨你莫要往心里去!”
语气深沉内敛,满脸的痛苦与懊悔之色,怎么看怎么都是“真诚”二字,可杨君山却能够感觉得到,心却渐行渐远了!
清醒过来的不仅只有刘志飞,同样还有杨君山,那个前世不可一世却又轰然倒塌的撼天宗,印在杨君山心底的最后一丝惋惜和挽救的冲动也最终烟消云散,心境之中留下的只剩下风淡云轻的洒脱与浑不在意。
不过样子终究还是要做出来的,脸色仍旧难看的杨君山只是闷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话。
杨君山虽然表示出了和解之意,可刘志飞脸上的懊悔之色更重,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旁边,目光一下子变得迷离,仿佛再次沉浸在了痛失同门师弟的悲痛之中,众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颜沁曦再次低声说道:“忠叔,那刘志飞刚刚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吗?我们或许能够试着拉拢一下那个杨君山呢,撼天宗或许看不上,可在咱们潭玺派眼中,阵法师可是人才呢!”
颜沁曦自己说的话似乎都有一些心虚,好在这种感觉也只有她自己有,颜忠看了她一眼,反而道:“想要拉拢就更要离他远一些,此子乃是梦瑜县之人,那里是撼天宗的势力范围,我们越是要表现出拉拢的意图,那样反而会害了他!”
颜沁曦同样马上便明白了这个道理,低声道:“这也就是撼天宗,要是换成了咱们潭玺派,即便是心中恼怒,也不会随意迁怒一位阵法师!”
却听得颜忠低声叹了一口气,道:“小姐,我等恐怕要准备随时抽身离开了!”
颜沁曦奇道:“为什么?”
“撼天宗的人有恃无恐,已经连阵法师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只能说明葬天墟那里的事情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玉州各派的真人境修士都已经回转,腾出手来的撼天宗真人境修士应当马上就会出手了!”
“啊?”颜沁曦低声惊呼道:“葬天墟那里会这么快?”
颜忠的目光之中也闪烁着疑惑之色,道:“来之前曾经听家主提了一句,说这一次葬天墟的动静不大,只有玉州的阵法师还需多留几日,加固一下外围的阵法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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