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弄明白究竟什么情况。
如果老丈人的理由无法说服自己,那么,自己没必要按照他们的规矩行事。
大约两个小时后,沈崇站在海岛中央酒店大楼的天台上,看着面前这神情肃穆,带着股无形压迫感和气势的中年男人,大张着嘴,难掩心中震惊。
在中年男人背后,天台的另一侧上,林达礼正双手插兜,也不知道是神游天外,还是负责警戒。
“不可能!她现在如此健康,怎可能说死就死!林叔你虽是天级强者,但你这理由,在我看来毫无说服力!”
沈崇与林九天怒目而对。
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天台上,有个区区玄级三品,年近三十而立的男人,正像个稚嫩的顽童般与当今斩妖的实权领导人当面对峙着。
自从转世重生过来,在第一次撞见欣欣的异香之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身上下都有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总觉得一切状况都不在掌控中。
所以他拼命开发自己的无敌记忆,拼命尝试着要在灵妖科技上有所建树,同时也不忘提升实力和累积财富。
可随着他事做得越多,慢慢找到些异香的端倪,一点点的拨开面前的迷雾,那种不舒坦与不适应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现在他知道问题了,这都是直觉给自己的提示。
直觉在告诉他,你活得不真实。
如今答案就在眼前,迫切的心情让他难以自控。
林九天倒并未因沈崇的不敬而发怒,只是神态平静的看着他,低声道:“沈崇,想必你已经知道知书背上的七颗痣了吧?”
“知道。”
林九天点头,“知道就好,知书的问题,正因这七颗痣而起。自她出生以来,这七颗痣就伴随着她。我们起初以为是星象,但我们穷尽智慧,查遍所有星象都一无所获。但这七颗痣的排列却又必然暗符某些玄奥的规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沈崇对此却是心知肚明。
那分明就是北斗七星,可这个世界的星空里却根本没有北斗七星,你们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服,“然后呢?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痣,痣这东西只不过是色素的沉积,不可能痣稍微多一点,排列的顺序稍微特殊一点,就活不过三十岁吧?”
“沈崇,你自己也是灵能者,虽然你也搞学问,但你非要用学问来理解这些东西吗?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知书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更关心她的性命,她这种状况,我能不心痛吗?”
沈崇一拱手,“林叔!过了明天,我或许得改口叫你爸了。我当然懂你的心情,但术业有专攻,更何况本来就是集思广益的好。你们老遮遮掩掩藏着掖着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们真对她好,那更应该告诉我真相。”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的事,牵扯到斩妖极大的秘辛,我决定告诉你,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我女婿,更因你是特约顾问部成员,勉强有资格得知。”
“洗耳恭听。”
林九天心念一动,一道无形暗幕笼罩了两人身周数米方圆。
之前还吹得沈崇发梢飘飘荡荡的海风顿止,沈崇更敏锐的察觉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仿佛被凭空掐断了。
“说来也是我的过失。在多番探究依然毫无所得之后,在知书两岁那年,也就是达礼诞生的那天,我请我的老师忘数老人出手探究七颗痣中的一颗。但却出了意外,知书后背最上面那颗痣中蕴藏着超乎想象的力量,既似灵源,但又非灵源,更不是妖元,而是另一种超出我老师理解的东西。”
“我老师惨遭重创,实力大损,并落下病根隐患,至今未能痊愈,命力每况愈下,折寿百年,到如今也命不久矣。这代价之沉重,实在超出斩妖的承受能力,更让我背上设计陷害老师的欺师灭祖之罪。老师虽不怪我,但这件事终究因我而起,我便必须背负起这责任来。在老师实力大损之后,我强迫自己出生入死,数次突破命格,成就如今的实力,终于勉强能填补老师实力受损的空缺。”
沈崇听林九天说得轻描淡写,但心中却不难揣度老丈人一路走来的艰辛。
没有谁生来就注定能成为强者,老丈人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必定是九死一生,内心更要坚韧如铁,否则光是欺师灭祖这罪名就足以将一个人完全压垮。
至于给忘数老人这位曾经的至强者造成重创的第一颗痣,毫无疑问就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了。
“当然,老师受此重创也并非一无所获,我们得到点宝贵信息,但却让人绝望。老师用伤他的力量为因子强推灵源,逆转阴阳,推演批命,认定了知书活不过三十!哪怕看起来再健康,也一定活不过三十岁!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告诉你知书必将在不足四年的时间内殒命的原因。”
沈崇强辩道:“可人生老病死总得有个原因啊!批命这种事也能全信吗?”
林林九天摇头,“死因不明,原因当然也不明,但她一定会死!因为老师的批命从未错过!”
“在我之前,阿虚组长的天赋检测也从未错过。”
“那是两码事,我们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沈崇你说,既如此,我们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呢?与其让她在未知的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一无所知的幸福的活着。我们更怕去触动那七颗痣中的力量,只是一颗,就超出我老师曾经的天下第一强者的力量。如果七颗同时激发,将会发生什么状况,我们根本无法想象。我从小培养达礼对科学的兴趣,也是希望他能有所建树,可惜到目前为止,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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