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人久等他上前送死而不至,失去耐心了。
沈崇收敛心神,借着昏暗光芒留心着壁虎人的动作。
视线不太好,沈崇只能看见团黑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准确预判他的动向,但却不慌反喜。
失去尾巴,这家伙不但少了个手段,身体平衡也受影响,变慢了?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这儿,你拿什么跟我斗!
沈崇摆开架势,试图如同之前那样与对方纠缠。
现在自愈能力到了极限,双肩、左肩胛骨、右小腿、左大腿、前胸后背各处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
其中左肩胛骨、右小腿、前胸横贯半身的伤口都是最近才受的伤势,反而比之前多次受创的后半身影响更大。
壁虎人实力大减,沈崇处境也不妙,他也不敢大意。
面对着壁虎人自下而上挥出的左爪,沈崇沉着冷静的右脚支地,准备顺着它挥爪的方向弹出。
只听呲溜一声。
沈拳王原地爆炸。
他踩滑了!
冷库的地板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本就很滑,沈崇穿的又不是专用防冰鞋,骤然发力必然打滑。
壁虎人奔行中却完全没有打滑的迹象,让沈崇放松了警惕。
沈崇被狠狠一爪正中前胸,给打得在空中倒飞出去。
飘在空中,沈崇想起来了,自己也犯下重大失误。
这货根本不是因为失去平衡而变慢,而是因为它四足底部长着吸盘,在奔行的过程中,它利用吸盘防滑,动作这才显得慢!
大意失荆州啊我!
飞出去整整七八米,沈崇在黑暗中重重摔在一堆冰凉的海鲜里,胸口火辣辣的痛,滚滚热血往外直涌,连带着体温也骤然下降。
他失落地张开双臂,平躺开来。
那边壁虎奔行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吗?
等等!
我摸到了什么!
沈崇右手猛的捏紧,再把手里的东西抓将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清楚了,手中是一柄剑!
不对,这是条被冻得硬如铁的剑鱼!
我掉在剑鱼堆里了!
我有兵器了!
沈崇精神大振,左手往身下乱摸,也抓住条剑鱼尾巴。
他再是个鲤鱼打挺站直身子,迎着正试图爬上编织袋海鲜组成的“防御工事”的壁虎人腾空而去。
他双手高举,两条长约一米三四的剑鱼化作两把战刀,从上而下狠狠斩去。
流光闪,剑如龙,两条剑鱼同时正正迎面拍在壁虎人头顶。
巨响传出,剑鱼被沈崇捏住的鱼尾同时断裂。
但壁虎人的冲势也为之一缓,脑袋狠狠下沉,下颚打在塞得满满当当的编织袋上。
一击得手,沈崇落下之后扔掉“双剑”,再度俯身又抓住两条,又是一套乱披风剑法,打得冰屑肉渣四散飞溅。
偌大的冷库里砰砰叮叮当当的声音四处回响。
时而“剑刃”划过壁虎人的鳞片,甚至能带起一溜火花。
壁虎怪的鳞片防护力极强,沈崇也没指望靠双鱼剑戳死对方,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甩动剑鱼的身子抵挡住壁虎人抓来的利爪而已。
沈崇得了兵器,壁虎人失了长尾。
一寸长一寸强,攻守逆转。
整整一分钟过去,沈崇又连换六七套双剑,衣服又被撕碎许多,但竟没再添新伤,更没让壁虎人成功冲上来。
突然,壁虎人攻势猛的一滞。
沈崇立马反应过来,他发现不对了!
下一瞬间,壁虎人突然掉头!
他要逃!
“别想跑!”
沈崇又换两柄鱼剑,踩着编织袋往前纵身跃起。
正往前猛蹿的壁虎人一脚踩地,后足竟打滑了!
它在这里呆得太久,后足与地面接触太久,率先冻硬结冰,吸盘再无吸力,它失去了防滑能力!
趁这机会,沈崇从后面直落而下。
两杆鱼剑从天而降,照着壁虎人后背狠狠刺去。
哐当两声,如金属碰撞,尖锐锋利的剑鱼鱼吻只勉强刺破壁虎后背鳞甲,旋即齐生生折断。
沈崇直接骑落在壁虎人背上,抬起两杆断了一半的鱼剑,像棍子那样挥舞,一下接着一下朝壁虎人天灵盖猛砸。
壁虎人爬向叉车的动作越来越慢,大嘴中发出的怪异嘶鸣也越来越刺耳。
低温中,血液、体液、甚至细胞液都正迅速冰晶化,壁虎人此时就像被人狠狠撒进去把沙子的汽车发动机。
他每动弹一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剧痛难当。
风湿病人膝盖里有积水都能让人痛得生不如死,遑论此时壁虎人体内液体结冰,相当于每一个细胞和每一跟神经都被扔进金刚砂,再被反复的摩擦碾压。
但他终究还是驼着沈崇冲到了叉车前,试图爬上去。
沈崇双手的剑鱼早已被他一下又一下拍得只剩尾巴。
沈崇扔掉鱼尾,往前跳去,落在壁虎人身前,挡在他与叉车门架正中间。
出口就在一米之外,咫尺距离,却遥不可及。
壁虎人张开巨口咬来,沈崇左手抓住他上颚,右手抓住他下颚,将他死死顶住。
壁虎人绝望地往前挣扎,用尽每一寸力气,舌头颤抖着伸来,拍向沈崇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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