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点头,“都清楚,但只要价格合适,我的确要买。目的倒也不瞒你,我公司做的是互联网业务,但其实是直接服务于咱们华国所有的音乐人。为了形成线上线下联动,我打算买地搞个音乐主题公园,集创作孵化、表演会展于一体的小公园。所以十五年产权不是问题,十五年后你这块地满足不了我胃口,这只是过渡性质。”
何老板也在摆弄手机,“那这事没在贵公司对外公布的发展规划里呢?你们的股东代表已经讨论过了吗?”
沈崇摆手,“我公司没股东,就我一个人的,我说了算,无需任何人同意。当然这本来就是我个人前些天冒出来的想法,尚在酝酿中,得等时机嘛。毕竟各方面都合适的地块不是很好找呀。嗯,尤其是价格。”
他随口瞎扯淡个理由,但却煞有介事,回头何老板回家让人查,也能对得上口。
他知道何老板对自己信心有点不足,编个看似靠谱的理由,省得他以为自己在闹来玩。
反正主题公园也在土地用途许可证范围里,说得通就行。
至于买下来之后,他是不是真要做公园,你管我?
沈崇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你价格靠谱,我买。
但如果你漫天要价,那么对不起,咱不奉陪,你也别怪我晃点你。
这里老何犯了个错误,但他不得不犯。
他想确定沈崇的动机是否强烈,意向是否真有其事,是因为一旦确定,等会二人如果在报价上能勉强达成共识,那他肯定回头会以此与中年女人那方提出新的谈判要求。
他容不得错漏,不能承受因为变卦而带来的战线过分拉长的后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谈判中的细节,如果不动脑子琢磨,或许耳朵一听就忽略过去。
但每一轮重大谈判中,决定胜负成败的往往正是这一个个小细节。
何老板不傻,沈崇话一出口,他知道自己焦虑的心态已经暴露。
但没办法,今天二人都有点剑走偏锋,他被沈崇的突然袭击打得略失方寸。
不过,沈崇虽然装得很老江湖,但何老板心头却雪亮。
你肯定很想要我这地,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连夜赶来堵我。
就算你现在嘴上说出花,也改变不了这个既定事实。
通常,涉及到上亿资金的商业谈判,谁不带个谈判团队,还得经过漫长周密的调查。
何老板与中年女人的谈判,看似随意的王见王,但之前双方已经有过长达两月的拉锯,互相都将对方的心理底牌、资金链状况,以及卖和买的动机都琢磨得七七八八,已然进入谈判的最后阶段,并且只差着一千万的分歧。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何老板原本与对方谈妥了下周一各自带满团队正式上会,届时大约会以1.4到1.45亿之间的数字成交。
老何没办法,他的情况被对方调查得太清楚,一点底牌都没。
他明知道对方故意软刀子一点点磨,只能认。
因为除了这一家真心实意的买,别人大多是看标价低过来问问,但打探到真实情况后纷纷敬谢不敏。
再不然压根就是逗他玩儿,看他笑话的。
这价格他是亏的,虽然当初这块地他弄到手时走了些歪门邪道,相当便宜,但修建农家乐却搭进去超过一亿,这些年累积亏损数千万,算下来他的成本怎么都不只1.5亿。
但再拖下去,他扛不住了。
沈崇没判断错误,老何的确有外债,还不少,再不偿还,一旦事情爆发开来,身为企业法人的他父亲恐有牢狱之灾。
不仅如此,一旦他的窘境完全爆发,那中年女人也选择暂时离场,何日君再来还会继续贬值。
没人会同情他,放着几千万的利润不赚来拯救他。
等进入抵押拍卖阶段,到时候他能拿回1.2亿都得谢天谢地。
他自己也是商人,深知商人逐利的冷血本性。
二人互相打消疑虑用掉半个多小时,接下来便正式进入谈判阶段。
谈判涉及到的东西方方面面,价格只是其中一条,沈崇的资金来源,具体的付款模式,何老板的搬迁计划,交易环节什么的,都是细节。
可惜沈崇在此之前只买过房,没买过地,两种交易虽然都是产权,但规则上有些区别,他不懂。
聊得多了,他有露馅之疑,沈崇果断扬长避短,避开这环节,主聊资金来源、价格。
他的资金来源不用多说,不吹不黑,如实讲一下最近调音王2.1版共计五千套的销量,2.444亿的总销售额,就把老何震得外焦里嫩。
可怜的老何不禁为自己的人生而感到悲伤,累死累活一辈子就打拼下来这么点家产。
再看看别人,才二十九岁不到,简直一夜暴富!
搞互联网的不讲理啊,半个月不到就卖点软件居然这么能赚!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惨死沙滩上。
他暗下决心,等这次交易完成,把债务结清之后自己剩下的钱也得改投互联网产业里去!
看看人家这风口上的猪,吃得多肥多壮,身体多好。
沈抄哥恬不知耻的疯狂侵权雷布斯名言,“嗨,何总,我这哪能叫什么本事,就运气好。搞科技企业的就这样,在正确的时间找到正确的风口,哪怕是头猪站上去都能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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