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大吃一惊,连忙止住她。
木晚枫道:“早死早超生,我来送你一程。”
“仙师在上。”不二连忙举起双手,说道:“这是为何?”
木晚枫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笑道:“装的还挺像,说罢,先前在合规院中,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所知诸事。”
不二连忙道:“今日在合规院内已通通诉与诸位仙师,绝无半分虚假。”
说着,高举右手:“我对天发誓,若有半点不实之处,便叫天打五雷轰。”
木晚枫耍猴一般瞧着他,笑道:“你又不是修士,发誓有什么用?”
说罢,翻手掏出一面造型颇为奇特的镜子,“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镜子方一现身,不二便傻了眼。
暗道一声不妙,转身便要溜之大吉。
但下一瞬,剑锋一转,在他脖颈凉飕飕的一下。
“你溜得掉么?”
声音里透着阵阵寒意。
不二连忙止住身形,仍是举起双手:“这镜子做工倒是精致……”
“少给我装傻。”木晚枫轻轻按动镜子后面的开关,一道蓝光自镜中激射而出,瞬间照在了一侧墙壁上。
竟然映射出了一副动态的画面,可见正是乾坤朗日,合规院中,古有生将南秋赐从假山后拖出来,与木晚枫交谈甚久。
不二越看心头越凉,木晚枫倒是瞧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你还挺有想法。先是用往昔镜记录下证据,然后将这镜子藏在掌座峰某个隐秘之处,用来威胁我。”
“若不是我多添了几分小心,以传音对话,你未能将证据坐实,说不定先前在合规院中就该向诸位师叔坦白此事了吧?”
不二直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直骂自己是个蠢包。
木晚枫恐怕是对在场所有的幸存杂役起了疑心,逐个暗查,发现了他的异样。
才想办法隐匿气息,暗中跟着他去了掌座峰。
他也的确有些心急了。
若是沉住气,等几天再去掌座峰布置暗手,想必木晚枫早就消了疑心。
亏他万般留意,也没发现有人跟踪。
现今想来,木晚枫若想隐藏踪迹,他怎么能瞧得出来?
半晌,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就没想过告密。再说,我藏身之处离得很远,根本听不见你们两个说了什么。”
见木晚枫默不作声,他接着说道:“您想想吧,我一个扫院杂役说的话,有几个人能相信?既然先前在合规院内,我没有将此事说出来。眼下被你识破往昔镜,就更不可能以此要挟了吧?”
“谁叫你多事,那个时候乖乖溜走多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还敢合影留念?”
木晚枫将不二打量了一番,叫他站起身来,自己懒洋洋坐在了床上:“想不想活命?”
不二心道:这不是废话么?
人却连连点头。
木婉枫款款将宝剑放在床边:“原本么,杀一个小小的杂役,对我来说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她将右手微微抬起来,竖起葱玉般的手指,轻轻搓了搓:“不过,我眼下有一件事,正好需要你跑跑腿。只要你帮我办好了,饶你一命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二自然有些纳闷,想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杂役,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
但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回道:“我本领低微,只怕帮不上什么忙。”
“你的确没有什么本领,不过做此事却非你不可。”
木晚枫说着,忽然有些兴奋,站起身来,对他说道:“老实跟你讲罢,我新近得到一样宝物,想要尽快出手,得个好价钱。”
说着,美目瞥了过来:“买主已然谈妥了,只需要有个人帮我出面交接一下。”
不二道:“不过交易个宝物,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稍作琢磨,顿时吓了一跳:“你该不是害怕对方杀人越货,叫我去当替罪羊罢?”
“瞎想什么?”木晚枫笑道:“本仙师做得是长线的独家生意,非是一笔两笔。买方只要日后还想得到我的宝物,就断不会对你下手。”
“我就不明白了。”不二挠了挠脑袋:“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就算是找别人替你去,比我合适的也多了去。”
说到此处,眼睛一转,指了指合规院的方向:“比如合规院的古仙师,只要您尊口一张,想必他一定乐意效劳。”
“你懂什么?”木晚枫道:“古有生满肚子鬼话,我岂能放心的下?”
她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过魏不二:“再说,我有非你不可的理由。”
说着,压低了声音:“我所持有的宝物,早就被宏然宗盟列入了禁止私自交易的名单。”
不二心头猛地一跳,浑身忍不住一哆嗦。
被宏然宗盟列入禁品的就那十几样东西,哪一个都是极其烫手的货,他迟疑许久,说道:
“木……木仙师呐,何必冒此风险?以你的天资,又受宝慧院主的器重,日后成就大道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此处,也压低了嗓子:“倘若私下交易之事,被宗盟执法队发现,那便要……”
“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木晚枫笑道:“没看出来,你一个小小的杂役,懂得倒是不少。”
说着,神情有些凝重:“此事的确危险之极,一旦事发东窗,我自己身陨道消也就罢了,说不定宏然宗盟震怒之下,连本宗也会受到拖累,被借故从此界抹杀也未尝可知。故而,我一直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冒此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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