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那时的心悸来得如此猛烈?
正琢磨着,忽然胸口猛地一痛,背后一阵寒凉,那令人惶恐的心悸再次袭来了!
他下意识抬起头,只见绿色光罩的表面,忽然黑了一大块儿。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响彻云霄、贯通天地的禽鸟鸣叫声。
他连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西面不知多远的天际处,一只体型足以遮天蔽日的蓝色巨凤,夹带着漫天的滚滚云雾,气势冲天地向浩瀚森林席卷而来。
再一瞧四周,数以万记的雪兽齐齐嘶叫起来,疯狂地向南北两侧逃窜。
叫声之中满是惊慌惶恐,数不清的雪兽挤在一起,争先恐后,便可瞧见许多体型较小的雪兽夹在巨大身躯之中,转瞬间被夹成一摊肉泥,鲜血四溅,惨不可睹。
不二心头狂跳,当即聚起全身之力,似离箭般冲向地面,又从储物袋中掏出玲珑佩看了看,心道幸好自己留了一手,没有听那魔女的话,把此佩藏起来,要不然今日实难逃过此劫。
便向其中注入十成法力,一道滚烫热浪飞速涌向地面,转瞬间融出一个丈许深的地洞来。
紧跟着,一股极其骇人的,近乎于实体的气势从天而降,骤罩于身,瞬间将他整个人压得趴倒在地上,呼吸困难,血脉膨胀,竟连一动都动不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那擎天巨凤已在数百里之外,遮得半壁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压抑,眼看就要席卷整个浩瀚森林。
这巨凤到底什么来头?
他心内惊讶着,只怕悟道境的超级修士也没有这等气势罢?
……
树宫里,某处富丽堂皇的果实大殿的静室内。
两个气度非凡的雪精族中年男子正相向而坐。
坐在左边的方脸直眉,端正法相,身着绿色长袍,正是唯梦公主的哥哥,浩瀚森林当代正主唯天。
右边的头戴尖帽,冒顶绣着四片金纹树叶,面貌英俊,高大挺拔,在雪精族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此人名叫唯心,是唯梦之兄,唯天之弟。
二人之间,放着一张木制精雕方桌。
桌上有个清亮的玉石棋盘,棋盘上划了七纵八横的直线,直线与直线交汇处上摆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白绿双色雕像。
白色雕的是千奇百怪的雪兽,绿色则雕的则是面貌栩栩如生,臀生细尾的雪精人。
这便是颇受雪精人喜欢的斗兽棋了。
此时,唯天持绿子,唯心持白子,两个人双手抚膝,静静坐着,但棋盘上的雪兽却在不停地挪动激撞,不时有白绿雕像被挪出场外,可见人兽相交,激战甚欢。
“唯梦之事,三弟可曾知晓。”唯天布了一招暗手,忽然开口问道。
唯心缓缓挪子补了缺位,笑道:“皇兄仁慈,明知刑台之下暗藏玄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得唯梦一世逍遥自在,我心甚喜。”
唯天面无表情,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这世间何时能有真正的逍遥自在?”
嘴上却是淡淡的一句:“唯梦不是被我一掌劈死了么?”
唯心默声无语,收子呈作守势,半晌回道:“这浩瀚森林中,从此再无一位心地善良的唯梦公主。”
他稍顿了顿,又问:“只是,雪精之心被那小子得了去,何时收回来?”
唯天心道,那雪精之心是我送给唯梦的嫁妆,还有把送出去的嫁妆再要回来的?
便洒然笑道:“收回来作什么?不过是个残次品,正好用来‘钓鱼’。”
说着,眼神一撇,绿子冲锋位划过一道斜线,直入白子腹地,迎面便是兽棋大将冰隐。
冷语道:“杀将!”
唯心连忙运了九尾冰狐棋作防,略有迟疑:“只怕这诱饵太大,惹得鱼儿竞相上钩,池塘的水难免要浑了……”
话音未落,雪精阵营的高阶法师棋已坐镇白子腹地,杀势直指白子大营中央靠右侧,一个气势威严的冰凤雕像。
唯天此棋落罢,抬起头来,目光直透大殿之壁,徐徐扫过树宫一圈,自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威势。
“不搅浑了这池臭水,这些吃里扒外的肥鱼,还要醉生梦死,乐得逍遥自在。”
说着,面色忽地一肃,往西方瞧去,少许便换了一脸极为讶异之色。
唯心一并头朝西望,当即也长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半晌,才低头指了指棋盘之上那面露凶相的冰凤雕像,满脸苦笑道:“皇兄,你明知冰疯子的名头,何苦来招惹她啊……”
唯天回头看棋,心中好一通郁闷,暗道:“我怎么晓得,下一盘破棋,都能把这头冰凤招过来。她活了一万年,闲事管得也太宽了罢?”
便在此时,听到大殿之外急匆匆的脚步,一位头发花白的高阶法师走了进来,慌张道:“殿下,殿下!光罩西线,一处树塔大阵的极品精石不见了!光罩也黑了一块儿……”
“慌什么?”唯天面色一沉,心头是一阵狂跳,少许便镇定下来,转向唯心命道:“快去请老祖罢,他老人家也该出关了。要不然,浩瀚森林就要被这疯子拆了……”
唯心右手贴胸,微一颔首,眨眼人便不见了。
……
绿色光罩外往西,不二正四肢大展,趴在一片清净的冰雪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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