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回思一番,也许是自己太过心急,没有把功法本身和前辈心得仔细研究一番。
另外,在李云憬道场的时候,虚无空间里的雾人曾驭使【圆明剑诀】,并凭借剑诀的震荡之法,引动空间之力。
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难不成,圆明剑诀与这秘法传承有什么关联?”
他拿起纸书,正要翻阅,忽然瞧见封皮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空震禁典?”
“臭小子,”白芒见不二久未说话,忽然开口叫道:“咱们打个商量呗。我在你神魂里待着,我也不舒服,你也不乐意……”
不二心中冷笑一声,对方果然先着急了。
他却不再理会。
将神识遣入符箓中,全神贯注地研读那位前辈的修行体会……
……
翠湖山,林木青翠。
雨已经止住,但林中的湿气却更加稠密。
这是余波未平的情景。
易萱发呆地看着蚩心,有些不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久之前,蚩心手中的镜子开始微微震动,镜面上的白色光点忽地变亮。
少许,一道白芒从蚩心接近印堂穴的位置冲出来,径直钻入镜面之中。
这之后,他便仿佛失去了感官。
无论易萱怎么呼唤,都没有半点反映。
对我这么放心?
她心中暗道。
这位角族男子,是她刚到西北不久之后认识的。
当时,对方的身份还是降世营某宗的通灵境修士。
当然,现今还是打着这个幌子。
某一次碾冰院在蛮荒值守的时候,恰逢蛮荒兽潮经过。
几个姑娘偷偷藏在隐蔽之处,却马上面临暴露的危险。
易萱为了掩护其余几人,主动现身引开了凶兽,自己陷入险境。
在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蚩心现身救了她的命。
也因此被凶兽重伤,陷入昏迷之中。
舍己为人,真是我人族的英雄好儿郎。
但紧接着,还未来得及心生感激,易萱就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打入我军内部的角族特务。
年轻的易萱立时面临艰难的选择。
是恩将仇报,痛下杀手,斩草除根,拔掉敌人插进来的钉子。
还是感恩戴德,姑息养奸,是非不分,保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自认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摇摆人。
但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不免在心里天人交战,难以做出最终的抉择。
蚩心现在还活着,便证明她当时到底还是放了对方一马。
那时想的是,自己已经揭穿对方的身份,往后以此威胁恐吓,此人便无法继续在人族营地之中潜伏,只剩灰溜溜滚蛋一条路可走。
万万没有想到,蚩心如此胆大包天。
伤好之后,面对她的威胁,对方眼皮都没抬一下,坦然自若,如鱼在水一般,接着在礅荒大营待了下来。
甚至变本加厉,从此赖上了自己,隔三岔五地招呼。
易萱则一直处在犹豫和困扰之间,检举信早已经写好,字字见血,直捣黄龙,只差投去降世营。
“你要是从没救过我,多好?”
“或者,干脆让我死在兽潮里算了。”
易萱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张可恶的脸,心里好生懊悔。
“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揪住蚩心的领口大声怒喝道。
话音落罢,蚩心恍然睁开眼。
眼神迷离的很,像丢了魂一样。
艰难地说了一声:“藏起来。”
人就昏倒在地。
身子跟年糕一样松软。
易萱当场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醒一醒!”
“你醒一醒!”
叫了半天,蚩心也没有睁眼的意思。
易萱才知道他真的出事了。
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却不是怎么救他。
而是忽然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短刀。
刀刃锋利,落发即断。
持刀在蚩心脖子上来回比划了半天。
想着这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再无夜长梦多。
刀刃离蚩心的喉咙只有毫厘之距。
但手却抖起来了。
越抖越厉害。
想起蚩心浑身是血救下自己的情形。
无论如何也不下去手。
“我这遇的,”她满脸阴霾,“都是什么破事?”
往前一步是人族大义。
退后一步是救命恩人。
她想了想,终于选择不前不后。
“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吧。”
便把蚩心丢在月昔山的某棵树冠上,满脸心事回了降世营。
走在路上,才回过神来。
琢磨蚩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他曾说过,要让魏不二乖乖地把安神魂珠送过来。
难不成他使坏的时候,反倒被魏不二坑了?
倘是如此,自家这位队长还真是深不可测。
蚩心的本领,她可是领教过的。
这个时候,绵雨微歇。
降世营的百余座院落早被雨水打的湿漉漉。
砖石换了颜色,院落四周栽植的松柳也绿得醒目。
仿佛整个降世营都换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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