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有那么的分支族系,血脉早就不纯了吧。”
“那是因为诅咒的结果,”提起这件事,蟒蚺的表情有些狰狞,“上古婊子干的。但我们的血脉从上古流传至今,从来没有被低贱的种族污染过。”
看你这副丑样子,还不知道是混了什么畜生血脉的杂种呢。
古有生接着问道:“诅咒?上古的婊子是谁。”
“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你。”
看来蟒蚺对此也知之甚少。
古有生仔细想了想,觉得角族人这样的做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人族不也是这样么。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在宏然修士界,如果发现人角混血儿,就一定会被送到镇魂塔,下场甚至要比人族的叛逆还要凄惨。
常元宗的张潮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守护血脉这件事上,两个不共戴天的种族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他笑了笑,目光瞧向囚徒,“你们怎么打算处理他,杀掉?”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蟒蚺森然道:“会有一个盛大的场面等着他,”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和所有的杂种。”
古有生听完这句话,才发现两人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转身来,才发现来人是岁月。
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像乌云布满天空。
(二)
“你太过偏激了。”岁月对蟒蚺说道。
她没有指明偏激的是哪一句话,但她相信蟒蚺一定听得懂。
“我以为我们想法的一样。”蟒蚺回道:“所有的角族人都应该有这样的立场。”
的确,每一个角族人从小到大都会受到这样的教育——血脉的纯洁至高无上。
角族人可以同角族人相爱、通婚,哪怕是上等种族迎娶下等的秃角,却绝不容许与异族人发生关系,尤其不允许繁衍子嗣。
这是绝对的禁忌。
角族人的历史上有许多反面教材,用血淋淋的惨案证明了这条禁忌不容侵犯。
她的家族也有这样不光彩的往事。
有人为此付出了鲜血和生命。
有人被迫永远离开角族人的庇护。
她就曾听闻自己有一位隔了不知多少层关系的远方侄女,辈分小一些,但或许岁数还要比自己大很多,因为爱上了一个异族男子,又害怕禁忌的惩罚,干脆跟异族男子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岁月说道:“如果觉得她沾污了血脉,就让她离开好了。”
“即使他逃到诸千界面,甚至诸千界面以外,我们的血脉还是被玷污了。”
蟒蚺说道:“生为角族人,就应该就这种觉悟,不要被荒唐的感情冲昏了头脑,更不要为了一己之私,作出有辱整个种族的事情。”
他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四周的空气都冒着火星味儿,仿佛要被激动的情绪一把点着。
“我要去见统领大人了。”
岁月转身离开。
(三)
岁月到了统领塔。
在统领并不宽敞的议事厅里,一共有三个人等着他。
站在最中间的是喀则城统领孤风野——三纹紫角,一个面容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子。
孤风野的左手边是他的亲弟弟,一纹紫角,也就是昨天晚上来迎接她的孤风羽。
看见岁月进来,孤风羽微微点了点头。
不用猜,站在孤风野右手边,胳膊上明显可以看出长着褐色长毛,面目有些凶狠狠的女子,就是喀则城另一位紫角守将,蛮猿族的蛮斯重。
“欢迎来到喀则。”
孤风野笑道:“我听说了你在镇魂塔干的事情,这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我们喀则城的将领这段时间总是在讨论这件事——在两个悟道境修士眼皮子底下将蛮斯卫就走,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镇魂塔一役让岁月名声大作。
被许许多多角族人视为女英雄。
在返回大都之后,很多族中显贵的子弟上门求亲,而后被岁月统统拒绝的事情也在各个城池传遍。
很多角族长辈在教育骄傲自满的后辈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能娶到岁月公主么?”
孤风野以此为开场白,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岁月却没法儿高兴起来——镇魂塔劫狱事件背后,或许隐藏着另一种真相。
“谢谢。”她回道。
孤风野又一番客套之后,向她简要介绍了喀则城的情况。而后说道:
“本来应该让你在城里熟悉一下情况。但有一件事,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岁月回道。
孤风野一挥长袖,一道霞光在议事厅中央照下。
整个喀则城的缩小版,连同周围数百公里的大地被投射在霞光之中。
在霞光的边缘,喀则城的正北方和东北方向,还可以看见相邻的塔尔木和罗泊城。
岁月迅速扫过整道霞光后,把目光投向喀则的东方。
先是一片颇为宽阔的草原。
这是卓淖草原。她早就查过资料。
接着一片绵延数百里的山脉。这应该是昆比山脉。
再往后就是越来越茂密的森林——安陵森林。
——这样的生态体系,也表明了老天爷赐下的雨水自东向西渐渐吝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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